朱易成做个手势,叫上了两名士兵,三人一同走上前来。他让那两人在床边站好准备着,自己拔出匕首,快速割断了赵七手脚上的草绳,后退一步,守在黄泽霖身前不远处。
赵七又在床上躺了半刻钟的时间,缓缓睁开了眼睛。
平常人的眼睛睁开,必会看向有人之处,赵七睁开眼后,眼珠却动也不动。他坐起身来,一翻身便下了床,在屋里四处走动起来。
朱易成手里拎着匕首,在床头重重敲了两下。
赵七本在游荡的身子一顿,突然转过身来,双手弯曲如爪,狠狠的向朱易成抓来。
朱易成一矮身躲了过去,赵七扑空后立刻转身,又向他抓了过去。
两人在房内你追我逃了片刻,黄泽霖发现,若朱易城远离赵七,而且没有大的声响时,赵七便十分茫然,但只要朱易城发出一点声音,或者靠近,赵七立刻会向声音的来源扑去。
一炷香的时间后,朱易成向两个士兵一招手,两人扑上前去,把赵七按在床上,又绑了起来。
黄泽霖上前去看了赵七的面色、舌苔,又诊了脉,心下诧异。
所谓“五脏所藏: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肾藏志”(注)。人有三魂七魄,肺疾,让本应安于肺中的魄散于体周。若是寻常疾病,扎针吃药后,魄便可以回来,人也恢复正常,而这赵七虽吃了药,肺的毛病没了,七魄却没有完全回到自身,少了主神智和情绪平和的两魄,变成了行尸走肉,还是十分暴戾的行尸走肉。
不知是只有他一人这样,还是所有得病的人都会如此。黄泽霖突然感到不寒而栗。
回春堂。
沐夕沄看完最后一个重疾患者,正趴在药柜前的柜台上休息。连日的劳累下,他几乎是额头刚刚碰到桌面就陷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紧接着,传来了伙计的尖叫。
沐夕沄猛地起身,就见地上摔了一个药罐,药汁药渣洒了一地。药堂的一个伙计,正瑟瑟发抖地蜷在墙角,周围围着一圈人,正伸长了双手要去抓他。
那些人,是刚才还躺在药堂中的病患!
沐夕沄一跃而起,跳过柜台来到药堂中央。落地声一出,站得离他较近的几个人立刻循声而动,张着手向他扑来。
沐夕沄一矮身从人缝里钻出,扒开围着伙计的几个大叔大妈,将他一把拉了出来。
伙计吓得浑身颤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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