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除夕夜入定突破,沐夕沄剑法也有大进,这三个月里日夜苦练,剑气已可运转自如,出剑之时,剑未至而气已到,气至如风,接触则有如实质。识海之中,灵力渐渐聚集,经脉也大为开拓。按照五十年前的经验,突破剑气境进入剑意应相距不远。
但却总觉得练功有所阻碍,不得精进。
这一天,他练完剑后回到弟子舍内打坐,不多久,感觉经脉中似有所动,忙催动内息,收拢全身灵气。灵气运转越来越快,隐隐有突破之像。沐夕沄深吸一口气,催灵入海。灵气在识海中不断盘旋,身体却没有应有的舒畅之感,反而觉得僵若木石。突然间沐夕沄身躯巨震,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葛亮这会儿正在他窗下玩耍,听着动静奇怪,探头朝窗户里看了一眼,见师兄吐血,脸色也白得吓人,急忙咋咋呼呼地叫来了师兄们。
具蔚杰拉起沐夕沄的手,探了探脉,只觉得他体内真气乱窜。自己试着输入一小股灵力,却立刻遭到反击,反击的灵力阴寒无比,如冰箭一般直射而来。具蔚杰的右肩一酸,右臂已失了知觉。他后退两步不敢再试,这时莫知岐已大步走了进来。
莫知岐一握沐夕沄的手,便知道事情严重,忙叫弟子们将他搬入石窟寒洞,又吩咐弟子各自修行不得打扰,这才打开机关,将人放入寒玉棺中,结手印将真气输入棺中。
一个时辰后,沐夕沄的脸色才慢慢回复一点血气,身体也不再颤抖。莫知岐收回灵力,招呼弟子们将他送回房中。
沐夕沄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他定定地望着床顶,经脉内仍刺痛不止。他不怕痛,痛,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如果,如果昨日无人相救,就这么随他去了,是不是也是一种幸福?
脚步声响,莫知岐推门进来。
沐夕沄翻身下床,施礼道:“多谢长老相救!”
“不必。”莫知岐看他神色,知他身体应已无碍,只是这心境,怕是又冰冷了几分。
“你可知为何会走火入魔?按照你的性子,应不会太急躁才是。”
“这事的确蹊跷,”沐夕沄沉吟道:“五十年前我的境界只高不低,灵力发动变化之迹也了然于心。昨日发动之时,并无异常。”说着,便将当时的感觉描述了一番。
伸手又给他诊了诊脉,莫知岐说道:“你走岔的真气已理顺,只是体内有股寒凉之气,郁结不散。”莫知岐起身倒了两杯茶,自己捧起一杯,沉吟半晌,问道:“你可记得除夕那天突破时,是什么机缘?”
“那天?”沐夕沄回想了一下,“那天灵力发动之前,我在梅树下……想起了一位……故人。”
“可还有什么不同之处?”莫知岐问。
心中的感觉不确定,沐夕沄犹豫道:“上次似乎有一小股不知名的力量,在经络中收敛灵力,但待得灵力稍顺,便消失了。”
“那么这次呢?”
“同五十年前一样,练剑后灵力发动,迹象与之前并无二致。所以我才会以为将要突破,运气催灵入海。只是……未见那小股力量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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