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犀坐在案前,书册摊在他手边,停在第?五十六页再没有动过。离着翼王离京已经过了好一阵子,虽然每隔几日就有书信回传,但?瘟疫一日未控制住,他便一日不能安心。
他这边正兀自出神,忽然感觉有团毛乎乎的东西在脚边拱来拱去,低头一瞧原来是雪球。
凌犀俯身把自家小雪貂抱进怀里,轻轻抚摸,“怎么了?饿了?我叫小仲给你拿食吃。”
雪球自他怀里抬起头,趁着脖子愣是把自己从一团抻成长条,两只?圆溜溜的黑眼睛瞅着凌犀,一动不动。
凌犀点点它的小脑袋,“你是不是也担心他?”说罢也不管小家伙听没听懂,揉着雪球的软毛,自顾自的继续道,“你放心,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们等他。”
“公子,公子,来信了!”阿九急匆匆跑进屋里,深知他家公子有多?在意扬州近况,一刻不敢耽搁,才进门就将书信呈上去。
凌犀展开信纸,从头到尾细细读过,欣喜之情顿生?。
“找到扼制瘟疫的药了。”
阿九一听也跟着大喜,“太好了!早一天控制瘟疫,福姥和大公子他们也能早日安全。”
只?要瘟疫控制住,再把染病的人医治好,翼王殿下回京的日子也就有了盼头。
凌犀摇了摇雪球的爪子,“你听见了吗?马上就要雨过天晴了。”
雪球歪过脑袋,也不知道懂没懂他的意思,忽然低下头凑到信纸上胡乱嗅。
“公子,奴才看您近两日都回来很晚,是不是有什?么事啊?”阿九一边收拾书册一边问道。
“科举将近,圣上要广选人才,安排考试的事也归礼部管。”如今好了,得到好消息,他便有更多?精力去操办科举考试的事。
考试临近,京城各大客栈都住满了赴京赶考的学子们,尤其是京城最大的客栈,藏龙居。
藏龙居为历届科考举子们的佳选,只?因其牌匾是当今圣上亲自赐名,故而学子们就算是为图好兆头,也会削尖了脑袋争抢藏龙居的房间。即便是里面的柴房,价格也比寻常客栈的普通房要高出一番。
凌犀是头一次介入科考事宜,上头的事要安排好,下头的事他也得了熟于心,而体察民情则是了解学子现状的最佳方法?。
他换上常服,与礼部孙员外郎一起扮成普通客人,前往藏龙居吃饭。这时候想?要在藏龙居定一间客房是不可?能了,但?吃个饭只?要有钱就行。
为了近距离观察考生?们,凌犀没有选雅间,直接挑了大堂的位置,只?不过两人的桌子靠墙,算是隐蔽一些。
他们稍坐片刻,这里的氛围确实与其他酒楼不同,没有说书唱曲,也没有人拼酒划拳,全都是一些文人墨客,三五成群坐在一起,或讨论朝堂,或吟诗作?赋,颇为风雅。本是一派祥和,却突然有人打破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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