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夫郎嫁的人是三年前的殿试探花郎,是个长相好看只有学问的绣花枕头,或者说榆木脑袋。
当初他有柳家人的帮衬,很快就离开了翰林院去到六部,然而他不管去了六部中哪一个部门都会犯错,最后兜兜转转又回到了翰林院,依旧是那个正七品的编修,拿着微薄的俸禄,吃着夫郎的软饭。
当初柳夫郎选择探花郎,除了探花郎面如冠玉、貌似潘安,也是相中了他的探花郎身份,想着应该是个有学识、有本事的。
可是不管柳家人怎么发力,这探花郎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做不成事,心高气傲的柳夫郎从柳国舅家的嫡亲孙哥儿,成了一个小小的七品小官夫郎,他如何能够忍受,对当初自己选择的相公非常不满。
于是,柳夫郎在外面一旦看到了长相俊逸的学子,就会同自家那个没用的相公做对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外面就有了传闻,说柳夫郎想要把没用的探花郎相公一脚踹开,重新找一个有本事的学子嫁。
或许在这些传闻刚开始出现时,柳夫郎是没有那样想法的,只是被同柳家不对付、同他不对付的人算计了,但是到后期,他就真的有了那样的想法了。
作为一个小小七品官员的家眷,很多他在娘家可以穿的、用的东西,他现在都不能再拿出来,不然他的相公和娘家就会被喜欢挑刺的御史们参一本。
曾经他看不上的人现在日子过得比他还好,柳夫郎是真的想要在新一轮会试中给自己重新物色一位相公,反正有柳家在背后,有皇后娘娘这个姑姑,太子爷这个表哥,他可以随心所欲。
今天,柳夫郎之所以会出现在西边的首饰铺,就是因为他不想去东边的首饰铺。
东边首饰铺的很多首饰他不能选,而且还容易遇到其他认识的人,可这边铺子的东西他都看不上眼,越看越窝火,刚巧站起来时从二楼看到了三个穿着穷酸的人走进了这家首饰铺。
一种被冒犯的感觉从脚底板传到了他的头皮,什么时候他堂堂国舅家的嫡亲孙哥儿,居然沦落到了同这些下等人进出同一个铺子了,他想都不想就开口质问陪在自己身边的首饰铺子老板。
大冷天,古老板擦了擦额头冒出的薄汗,满脸苦笑地看着这位难伺候的官家哥儿:“柳夫郎,咱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客人进门了自然要笑脸相迎。”
古老板他们这一行的人眼神都好,他看着下面那几位客人虽然穿的衣裳不是富贵人家常穿的那些,但是他们的气度看着并不是穷人,尤其是走在前面的那位老夫人,说句不好听的,人站在那里比眼前这位出身高贵的柳夫郎看着更贵气,这种是刻在了骨子里的东西,不是穿一件好衣裳、破衣裳能够左右的。
按照古老板的判断,像他们那样的人家虽然不会买铺子里最好的那类首饰,买些中等、寻常的首饰应该没问题,既然是可能买首饰的客人,伙计自然不会拒之门外。
今天古老板已经陪着柳夫郎看了半个时辰自家的首饰了,把东家给的镇店之宝都拿出来了,对方还是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