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懿点了三炷香,虔诚的供奉上,她低低念着经咒,晾着虞皇一直念了三遍经咒,才攥着佛珠缓缓转过身。
“皇上,您又深夜闯千月宫所为何事?”苏城懿的声音平淡如水,仿佛虞皇深夜来她宫里是非常可笑的事情似的,“您总不可能是来让臣妾侍寝的吧?那还是请您回去吧,臣妾身子未愈,如今只想诚心礼佛,为国祈福。”
她穿着朴素典雅,身上也没有几样首饰,她依旧容貌倾城,时光仿佛从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还和刚刚嫁给虞皇时一模一样。
虞皇有些窘迫,他摇摇头,有些紧张的搓了搓双手,道:“不是的,朕……朕……听说千追身体好了,所以想来告诉你。”
苏城懿闻言倒也不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她慢慢斟茶倒水,递了一杯茶给虞皇,缓缓道:“皇上,您深夜来臣妾的千月宫,怕不是只说这件事吧。”
虞皇干咳了几声,他咂咂嘴,接过茶水,猛的喝了一口,茶水温度刚好,味道也和他们刚刚大婚时苏城懿烹的茶一模一样。
恍惚之中,虞皇的眼前浮现出他和苏城懿大婚时,那短暂的美好日子。
“城懿,朕……知道这些年来亏待你和儿子们,朕也知道如今不论朕怎么说怎么补偿都无济于事。”虞皇斟酌了片刻,“但是……朕……时日无多了。”
“您是想让臣妾还有千殇与您陪葬吗?”苏城懿冷笑一声问道。
虞皇闻言一怔,他疯狂摇头,整个人都慌乱起来,道:“不不不不……朕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告诉你而已,朕……中毒了,前些日子丁太医才发现,说这毒已经下了整整十年……”
苏城懿愣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表情,道:“皇上,臣妾已经没有您要的东西了,当年臣妾总共才有三颗,一颗您已经吃下了,两颗分别送给了千追和千殇,千殇那颗他喂给了他的男妻书怀,而岁岁的那颗他自己也吃下了。”
虞皇摇摇头,脸上带着苦笑,说:“你误会了,朕只是想告诉你,这些年来是朕对不住你,也不知道当年其实是你救了朕。”
虞皇顿了顿,继续道:“鲛珠珍贵,你也舍得送朕。是朕猪油蒙了心,不知你对朕是如此真心实意,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你离开皇宫十八年,下毒之人不会是你,害朕的另有其人。”
“所以呢?”苏城懿淡淡的问道。
虞皇的神色忽然认真了几分,道:“宫中人人都有害朕的可能……这偌大的皇宫……朕竟然不能完全掌控在手中……朕好像突然明白了父皇当年为什么死的那样突然那样诡异。”
苏城懿笑了,说:“皇上,您不可能只是想要对臣妾说一句对不起吧?”
虞皇忽然感到一阵窘迫,他摇摇头,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他还是尴尬的离开了千月宫,安安静静,仿佛根本没有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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