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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走了不大一会, 马车忽然改道,钻进了一条小胡同,白掌柜登时慌了,忙加快了步子。

马车这一改路线, 藏在暗处的人也慌了,行迹也跟着暴露,白掌柜心里一惊,果然有人想害香桃小娘,遂让人盯紧了那两个歹人。

此刻,白掌柜正哭着脸向夏渊请罪,“公子恕罪,老奴无能,小娘的马车刚转进这条巷子,那两个黑衣人就持剑朝车厢里砍去,我们的人赶到时,他们已经对着车厢连捅几下,小娘生死未卜。”

夏渊边听他说,边阔步朝车厢走,眼里仿佛冲了血,声音冷厉的骇人心魂,“她人在哪?”

白掌柜小跑着几乎跟不上他的步伐,“还在车厢里,老奴已经着人快马加鞭去请大夫,大夫来之前也帮不上忙,老奴只让人守着车厢,没敢看。”

夏渊的步子猛然顿在车厢前,厢壁上都是血,车帘被拦腰截断,剩下一半吊在门头上,在夜风里摇曳。

他颤颤巍巍伸出一只大手,手背上青筋暴起,血管暗红可见,触到车帘的那一瞬间,仿佛一块巨石落到心尖,把他整个人拖入暗夜无边。

夏渊在边关六年,经历战事无数,他见过太多的鲜血,面对过无数不清的生死,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坦然面对,毕竟,下一刻战死的是他,他也不会有一丝畏惧。

可是,此时此刻,面对车厢上的鲜血,他却畏惧了,害怕,恐惧,遗憾一起涌上他的心头,他不敢面对,不愿相信。

香桃好看的五官,倔强的侧颜,冰冷的话语,喝酒后的娇憨一一在他脑海浮现,明明是那么鲜活的生命,他不相信此刻倒在血泊里。

他骤然收回手臂,对着身后怒吼,“快去把军医拖过来。”

一匹战马瞬间消失在黑夜里。

这时,寒冷的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悲戚的女子哭声。

“香桃妹妹,你怎么了,什么人这么狠心害你,我只不过是回去给祖母带两盒糕点的功夫,你就出事了!”

兰娥珠扑通一声跪在夏渊的脚下,“将军,都怪妾身,没有和香桃妹妹一道走,否则的话,我就是拼上这身性命,也要护她周全。”

夏渊蹙眉,他跟失了魂般,这会听她在耳边又哭又闹,烦躁异常,呵斥道:“行了,你跟在她的身边有什么用,不过是多一个人受害。”

兰娥珠抽泣不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不停,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泪水。

狠狠的抽了抽肩膀,她试图冷静分析,“香桃妹妹一定是叫那贪心的驿使害死的。”

夏渊冷眸微转,凛声道:“此话怎讲?”

兰娥珠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泪水,期期艾艾道:“香桃妹妹想吃边关的黑绵羊,让驿使帮她从边关带回来一只,她邀我陪她一同在鸿锦楼和驿使见面,两人因为费用问题产生了一点分歧,途中我就发现那驿使面热心冷,似乎对香桃妹妹怀恨心在,错就错在我涉世未深,当时也没多想,我怎么也没料到,他会起杀心呢。”

“将军就治我的罪吧,是我害了香桃妹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