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血这种事对泠寒来说,就等于是在慢性自杀。
男子眸子有一刻得微怔,大掌却无半分停顿,他继续抚摸着那小人儿,很是平静得“嗯”了一声。
仿佛并不挂在心上。
女子又道:“陛下伤得这般重,该叫太医包扎一下。”
“朕知道。”男子并未打算起身,只是继续平静得回应,“等你睡了便。”
孙倾婉觉得泠寒难得这般好说话,一样都是他提要求,她乖乖应承的。
“陛下的血丸臣女只吃了两颗,还剩满满一盒就放在榻旁。”她想着,既赶上泠寒耐性好,便一口气全说了。
虽然胡太医说陛下吃了无用,可她还是觉得是会有一点功效的,“陛下用了,将血都补回来吧。”
她快要睡着了,声音还带着浓重得鼻音。
但这次泠寒没应,反倒是剑眉微蹙,似是在想着什么。
孙倾婉俨然已经去和周公下棋去了,就算没有听到泠寒的回答也未察觉,只还自顾自得嘟囔着。
“答应我,不要再为我伤害自己,这样我会自责的。”
这世上没有人会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除了泠寒。
女子入宫并非她的本意,原就是迫于无奈,不情愿之举。
她并非无情之人,泠寒对她得好,日后她又该拿什么来还?
她的手紧紧抓着泠寒的衣袍,似是做了什么噩梦,指尖都泛了白却还不肯松手。
男子以为他还在因她的事心里过不去,温声安抚道:“朕得血窝子浅得很,就算不割给你,偶尔也是要放一放,你不必听信胡太医的胡话,更不必挂在心上。”
小姑娘困急,他的话自然一句也未听进去。
她得胸口一下下得起伏,吐着均匀平缓得气息,睡着得她,似一只乖巧得不能再乖巧得小猫儿,窝在他的身上。
只是这小猫太白,白得没了气色。
那药丸她没吃,倒是他疏忽了。
男子将沾染了血的指腹放在女子唇瓣上,星星血甜入口,睡梦中的女子微微蹙眉。
“听话,吃了。”
他如在喂一只刚刚出生得小奶猫,耐心极致,连哄带骗,可女子打心底抵触,说什么都不肯开口。
几经无果,泠寒只得抚上她的唇,用唇舌撬开贝齿,咬破自己的了唇瓣,以口对口,喂给她吃。
夜对泠寒来说,是最叫人清醒得时候。
怀里的小人儿睡得深沉,他起身将她平放到床榻上,为她盖好被子。
男子起身,望向墙上那张有些发黄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