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望川楼最高处,一群人言笑晏晏地围坐在桌边说话,中央坐着的青年公子,正是孔修。他确实极年轻,虚岁不满二十,何等意气风发的年纪。
“孔大才子,今日可得帮我们好好杀杀江南那帮人的威风!”
“是啊,他们还自称什么金陵文社,我看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江南往年能过会试的进士一直不如我们齐鲁的多,也不知道依仗着什么!”
“我倒知道点内情,这举办的金陵文社的人叫做谢舒,是姜老先生的弟子,不过有多么出色倒未见得,远远不及当年的吕朔。”
这话得到了众人的一致附和,却没注意到孔修的神色微微动人,紧接着,他目光极隐晦地扫向旁边一名不起眼的男子,似乎格外注意此人的反应一样。
事实确实如此,旁人不知他身份,这人叫做邵元,是庆帝胞弟,封号裕王。
邵元虽有封地远在冀州,但庆帝对这个胞弟自幼爱护,留他在京城住着,他素来胸无大志,只喜欢歌舞享乐、舞文弄墨的雅事。
自从这段时间在京城扬名后,孔修每每有什么新作,就会很快流传出去。此后更是一帆风顺,就连裕王都找上门来。
能和裕王结交,是人人求之不得的美事,孔修也不例外,只是这位裕王有一个毛病,极爱繁华盛事。
孔修为了投其所好,便想到了约斗这个主意,正好金陵那帮人撞上门来。
对付这些人,孔修当然是胸有成竹,只是他好胜心不小,打定主意要在这次文斗中大获全胜,自然不肯被旁人夺去风头。
这时听人说起谢舒的师承,见裕王果然眼神一亮,不免有些警惕。
眼看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金陵文社那帮人却迟迟还未出现,实在让人心情浮躁。
孔修和齐鲁等人已站在一楼的高台处,心中不由得暗恼起来,这些人不会怕了不敢来吧?
忽然,听得整个望川楼都传来一片骚动的声音,倒让孔修有些纳闷了,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谢舒走进望川楼时,也是微微一惊,他以前在金陵的绘幅楼讲学,固然也人潮涌动。
可是绘幅楼毕竟是私人茶庄,讲究的是雅致精巧,而不像这望川楼如此盛大空前。
而且这些人未免也太会捧场了!
谢舒来了京城这么多日以来,都闭门不出,自认在座的人没有几个知道他的名姓,可众人却好似个个都认识他一样,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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