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虞楚息则轻笑一声,从容地回应道:“二叔,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前些日子从父亲那里接手了事务后,我便下足了功夫,不能辱没父亲的名声,免得再被苏家说我们无人。”
一开始虞万春尚能维持脸上的笑意,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忍不住脸色微变。
虞楚息分明是在说他两年前和苏家打擂台输了一事,这苏家也是金陵大户,专营纺织营生,还给官府供过货。上次虞万春和苏家看中了同一批货源,各使手段,最终苏家更胜一筹,还赔掉了不少本钱。
虞万春一向视之为奇耻大辱,这时听到心情自然不佳。
他勉强对虞万里笑道:“楚息如今当家了,更是言辞锋利了不少,等会清账的时候,若是也有这样的气势,我便欣慰多了。”
虞万里疲乏地揉揉头,没有多说,直接道:“开始吧。”
等清账一开始,整个大厅立刻陷入了紧张的氛围里,每个月的清账,都是如此。
虞家目前一共有十六家商行,经营的范围极广,每家商行虽然有掌柜负责管理,不过虞家也会拨人前去。当然商行做大主意的时候,都需要请示虞家的。
而每次清账的时候,也是各家商行较劲的时候,所以账本核对需要格外精细。
看着虞楚息的身影,虞万春则暗自冷笑不已,他曾经接手过几家商行,其中付出了多少心血,岂能容虞楚息轻轻松松摘下桃子?
虞楚息想从他手中夺下东西,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果不其然,清账到了中途,虞楚息就听出了不对,有几家商行运营不佳,其中“万利”今年开年一来,亏损极多,而且正好是自己开始推行新令不久。
不过虞楚息神色未变,只是若有所思。
很快,“万利”一个主事率先开口道:“少当家,万利清账完成,还请少当家轻饶,没达到之前您的要求,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
虞楚息不必听,也知道此人会说些什么,“万利”经营的是木材生意,每年开春,木材正好处于冬春交替的时候,货源紧张,之前库房里的存货需要清理一番,偏偏这时,又是新修房屋的好时节,有不少人家预定。
木材不像是其他物品,运费也是一笔极大的支出,因此这个时候,账面上确实会很难看。
而此人恐怕不仅有这样的难言之隐,暗示他对商行事务不通,还想借此对之前他发行的新令提出异议。
而虞楚息应对起来十分的麻烦,如果他就此轻拿轻放,后面的人便会有学有样,如果他严厉惩处,便难服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