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楼老人家的卧室,房间敞亮干净,有刘嫂经常打扫,窗户时常开着通风,这里并没有一点味道。
宋漾坐在屋里的椅子上,轻声开口:“有什么话您就说吧。”
不管要说什么,关系都不能回到从前,其中总会有东西隔着。
老太太颤巍巍地坐在床上,长叹一口气,语气忧愁:“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很讨厌我?”
宋漾眼睫轻颤,抿唇不语。
没有讨厌,只有失望,但失望似乎比讨厌还要令人难受。
“我这老婆子一把年纪,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想再失去如今唯一的儿子,我想护着你大伯,再怎么说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哪怕他对我不好,我也想护着。”
老太太语气充满沧桑,甚至有哽咽。
“可我没料到你这么讨厌你大伯,你这孩子脾气犟,认定什么事都不会轻易回头,但是漾漾,那是你亲大伯,是奶奶的亲儿子,你跟他有什么大仇大怨要这么对他置之不理呢?”
关着门,房间隔音又好,笃定外面的人听不到,所以声音没有压着。
宋漾听到宋远律三个字就头痛,这段时间她一直被这三个字围着,只要是回老宅基本都逃不过这个名字。
搭在腿上的手指微微颤抖,深呼吸,声音冷静:“既然您好奇,我就不瞒着了。”
老太太眼神直勾勾地放在她身上,等着她要说的话。
“我父亲葬礼那天,就算是有过一次合作的生意伙伴都面露悲痛,为父亲觉得可惜,可您知道大伯这个做亲哥哥的什么反应吗?”说着抬眸,眼底有戾气划过。
老太太心惊胆颤,仔细回想一下那天的事情,可惜年纪大了,记事也不如当初好。
宋漾看她反应就知道她想不起来,轻嗤一声,自嘲道:“我以为那天对您来说很重要,现在看来算不上什么重要事。”
“我年纪大了,真的记不起来,你就快说吧。”老人家被吊着胃口非常不好受。
“那天大伯在跟别人说笑,还提到要拿下整个宋氏,说我这身体活不了多久,完全不用担心,别人劝他小声点,他却不知收敛地笑了几声,那时候我就在附近待着,听得一清二楚,一个字都没漏,那个画面至今还会在我脑海中出现。”
宋漾忘不掉宋远律和别人说笑时丑陋的嘴脸,那时候她就在想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会吸血的亲人。
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地跟别人说自己侄女活不了多久,还要拿下自己亲弟弟的所有产业。
老太太听后眼露震惊,不可置信地摇头:“怎么……
“为什么不会?宋远律从始至终都是那样的人,早在他推倒爷爷的那一刻您就该认清了,偏要相信他不是故意的,奶奶,您当初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被他耍的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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