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阵从来都压不住他,闭塞的灵脉在惩罚结束的一瞬间,便被轻松挣开。
从戒指中取出新的衣物,云翎双唇微动,简单施了口诀便换在了身上。
伤口被极好的盖住,仿佛什么都没留下,而他任由衣料摩擦着伤口,也面色不变。
“劳烦师兄。”云翎起身,举手作揖,绣着冰冷银丝的衣袖,在晚风中微微晃动着。
恬淡如玉,行止如云。
掌门闻言,轻轻颔首,却是自始至终都没再提起宋衔之一事,眨眼过后,老者似风而散,再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一句:“此事以了,都散了吧。”
宋衔之被封住的身子顷刻便软了下去,被一边的沈铎艰难扶住。
痛感后知后觉的出现,逼的宋衔之又一口血涌了上来,被他暗暗咽了下去。
云翎迎着落日抬头,浑身沐浴血色夕阳。
宋衔之怔怔的看着他,不知为何觉得,在这一刻间,云翎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
如若真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此刻的云翎,那么这个词会是「冷」。
有血有肉的云翎似乎在这四十五鞭以后,彻底被呼啸的风封冻了。
曾经不慎跌落神域,深陷泥潭的高岭之花,在这一刻,重新找回了他自己的位置,立回了他遥不可及的高处。
宋衔之心口发闷,同时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放下了。
云翎在这时回头,望向他的瞳色浅淡,宛若静止的冰雪,冷淡开口:“回去吧……”
宋衔之哑了片刻,而后轻轻才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云翎只瞬间便来到了面前,将他拦腰抱了起来,一手托住他的脖子,避开了伤口。
宋衔之痛的咬牙,也没心思想别的事情,只觉得冷风过身。片刻之后,他人便已经被放回到了竹院的床上。
宋衔之面朝下趴着,嘴里被塞上了丹药。药味苦涩,却很好的缓解了他部分疼痛。
他吸了口气,觉得终于恢复了些说话的力气,偏头看向了立在床前的云翎。
“师……尊……”
原本想要亲自说出口的真相,竟然就这么被捅破,宋衔之既愧疚也难为情。
云翎抿着唇,整个人似乎有些愣怔,闻言才回过神来,淡淡开口:“我说了,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他眼波微动,将视线落在他的眼睛上。
“你不是他。”
“从我见你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他。”
他说着,原本已经被完美收敛起来情绪,又丝丝缕缕的弥漫上来。
似乎只有碰到和原主有关的事情,他的冷才会融化。
宋衔之动了动眼帘,视线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只能放在自己攥紧的手指上:“那……”
“你既然承了他的身体,做了我的徒弟,我便是你师尊。如今你替他受罚,我便替你。本应如此。”
云翎想之前许多次那样看着他,只是眼神里,已经没了任何只给一人的特别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