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书桌前,按亮了旁边的台灯。
纸质书页翻过时带起细微的风和哗啦声,一段段苍劲潇洒的字迹一闪而过。
[我想不明白。]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笑得那么好看,想让他一直笑着,也有一点想让他哭。]
[他真的很可爱。]
[情敌为什么那么多?今日议题,如何积极应对无孔不入的情敌。]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在他的手腕上系上红色的丝带,红色真的很衬他的肤色。]
[或许可以再加一个铃铛。他不是普通的猫咪,应该可以接受。]
上面的字迹有些已经带了点模糊的意味,能看得出来每一段话都有一些时间跨度。
是他努力压抑克制却又想要倾诉的情感。而这个本子勉强可以说是非每日记录的日记。
殷商却是没有看前面写的那些东西。他翻到了字迹的最后,在新的一页纸上落笔。
和之前或潇洒或凌乱的字迹不同,这一次落笔写下的每一个字,都带了无比凝重和严肃的意味。
[今日重要议题:如何让老婆知道自己其实是狼而不是狗?]
这个错误的认知存在了太长时间——其实之前是有很多机会解释的,但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推迟。也就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
其实让宁惟玉知道他的身份,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更重要的是带来的后续影响。
比如小少爷会不会因为他的直白告知,出现一些羞耻的情绪,再由此连锁到恼羞成怒不理他的情况……
要委婉,要循序渐进。
殷商盯着这个标题看了一会,态度严谨端正地开始写计划书。
*
开学两周,高三生们彻底进入了疲惫忙碌的复习冲刺阶段,每天做题做得两眼昏花。
由于宁惟玉在翘课之后的挑衅,化学老师一怒之下给他加了各种难题训练,并拉动各科老师都给这个家伙见识社会的险恶。
某天晚自习下课的空档,宁惟玉还在看手里那份刁钻的试卷。
“这什么,微积分?他们至于吗,我不就是挑衅了一句,给我发这种题?”宁惟玉不满地嘀咕了几句,手里做题的动作却没有停,堪称流畅地写出了解题过程。
附近想要找宁惟玉的同学看的一脸梦幻,感觉大佬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碳基生物。而偷偷过来观察情况的数学老师看到这一幕,梗了一下,默默走了。
前面的同学们压低声音聊天,话题不知道怎么就拐到了批评二哈拆家上面。
宁惟玉做题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对殷商说道:“对了,上次给你买的狗狗玩具今晚应该就到了。”
殷商:“……好。”
他默了一会,提到了前桌同学说到的话题:“我不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