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那么好。”说后半句时, 邓谆已经恢复了微笑,不疾不徐朝惊讶于“你怎么来了”的廖茗觉伸出手。
他搭住她肩膀,臂弯绕过她后颈,从她漆黑的头顶抬起眼。邓谆望着赵嘉嘉,西下的日光不偏不倚越过玻璃窗,直射到他脸上,连带着瞳孔瞬间收缩。笑容极为缓慢地加深,仿佛刀叉切割时细细密密发出的金属响声。
廖茗觉对肢体接触原本就迟钝,根本不在意勾肩搭背,此时此刻垂着脸找借口,想把她们刚才谈论的话题带过去,因而对眼下男性好友的表情如何一无所知。
“还有朋友在等,那我们先回去了。”邓谆朝赵嘉嘉颔首,拽着廖茗觉离开现场。
事实是,胡姗已经被舞蹈社的学姐叫走了,王良戊也和肖屿崇回宿舍。邓谆捡起外套,和廖茗觉单独一起走。
她在看花坛里种植的八宝景天。
他说:“你不担心我翻脸不认人吗?”
廖茗觉吓了一跳,像被踩到爪子的狗,紧张兮兮地问:“你都听到啦?”
“你们那么大声。”他抱起手臂,没有责备的意思,却用了揶揄的语气。
“啊,”她仿佛感到头痛,双手敲了敲太阳穴,边走边说,“本来不想你听到的啊。”
“为什么?因为怕我不舒服吗?”
“不是啦,”廖茗觉笑着说,“因为我说了一些自作多情的话啊!被你听到,会很不好意思的!”
邓谆打量她。说实在话,虽然抱着想找找看她到底哪里不好意思的心情,但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能大大方方这样说,就证明你不会不好意思了。”
“哪有!我有不好意思啊!”她大呼小叫,“我脸都发烫了!”
她没想到他会转过身。那时候,邓谆已经走在前面许多,突然回头,朝她走过去。廖茗觉不知所措,只能本能地后退,看他气势汹汹,又下意识抬起双手,挡在额头闭上眼防卫。
他捉住她手腕,用手背贴住她的脸。没有戏弄的意思,甚至没有停留太久,就像真的只是测查体温。廖茗觉睁开眼,不由自主眨巴眨巴。
“没有很烫啊。”邓谆说。
他直起身,不经意间觉察她盯着自己的眼神。邓谆疑惑地挑眉,廖茗觉却飞快地拿笑容搪塞。“又不是发烧!”她小跳着往前跑了。
在邓谆浑然不觉的前提下,廖茗觉意识到了一件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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