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谆拆开一次性筷子,毫不客气取了很大分量的手工酱,和米饭一起送进嘴里,没什么表情地咀嚼。
廖茗觉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直到邓谆注意到,看回来。他骤然展露笑脸,仿佛灯光镀过钻石表面,刹那间熠熠生辉,漂亮到刺眼。不得不承认,眼前人是能用脸骗人的类型,他太擅长伪装。于他而言,扮演无辜者着实易如反掌。
邓谆问:“总看着我干嘛?”
他其实是明知故问,却没想到她爽朗发笑。廖茗觉说:“天啊,你长得真帅,我刚一下子都看呆了!”
她的笑声清爽干燥,仿佛这样的感想发出后就淡忘,不值一提。对她来说,没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想到就说了。称赞别人不用畏畏缩缩。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滞留,强行移开时有过转瞬即逝的难堪。他生硬地换了话题:“你饭量很大。”
“嗯?”她也直截了当地承认,“对啊,感觉很容易饿。不知道是不是还要长高——”
他们坐在一起,吃她做的饭。
肖屿崇开着车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邓卓恩到底没有出道,只在圈内人里小有名气,外加肖屿崇也不关心那些。他下了车,从那方向只能看到男生的背影,以及廖茗觉笑得前仰后合的蠢样子。
他没进便利店,而是打了个电话过去。她手机放在收银台,起身绕过去接通。
廖茗觉走出店外。她和肖屿崇的关系不冷不热,不陌生,但也算不上亲近。非要说的话,主要仰仗的还是她单方面的自来熟,一旦要他主动,气氛就怪怪的。
“我有学校的事跟你说,”肖屿崇板着脸,“你该下班了吧?”
“啊,是差不多了。”廖茗觉看了眼时间,“但值夜班的同事可能会迟到……”
肖屿崇面色不善,视线却直奔她身后:“他不是吗?”
回过头,只见邓谆单手拿着餐具,仿佛不经意似的问廖茗觉:“我拿去洗?”
“没事,我来吧。”她伸出手,他垂下脸,两个人的距离很奇怪。
会不会有点太近了?
肖屿崇又想起白天在学校停车场撞破的情形。还不知道那群女生究竟在盘算什么。他虽然不爱管闲事,但她好歹住在他家,能提醒还是提醒一下。廖茗觉这种开学不到一个月就得罪同学的傻子,无缘无故接近她,尤其是男的,八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身体先意识一步,他还没下决心,就已经攥住她手腕。肖屿崇把廖茗觉挪到自己身边:“还干什么?不是都说了下班?带走洗也一样。我们回家。”
廖茗觉穿着帆布鞋,在光滑的地板上平移了几公分,眨了眨眼睛,摸不着头脑地瞪着他。
还没回过神,另一边的邓谆已经按住她手臂。他不确定来人和她什么关系,只觉得对方匆匆忙忙很可疑,打开电力满档的笑容,闪闪发亮地看向她:“今天的饭很好吃,谢谢你。”
廖茗觉真的搞不懂这两人发什么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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