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闲思索片刻,点点头:“蓝色给人一种很宁静的感觉,我活着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往院子里一坐,在太阳并不算很烈的时候,盯着天看。”
宋凌屹忍着越来越剧烈的头痛,继续问道:“院子里有一颗梨花树?”
俞闲点点头,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转念一想,大概是那幅画的缘故吧。
宋凌屹的询问仿佛落入水中的一颗石子,掀起层层涟漪,俞闲将下巴靠在被子上,淡淡的浅笑之中却流着几分无奈:“一个农家小院,一棵春日看花秋日摘果的梨树,树下一张躺椅一个石桌,桌上一壶清茶一盘点心,养的猫咪在躺椅中晒着暖阳……”
微妙的停顿之下,俞闲心里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似乎还缺了点什么。
左思右想时挂着宋凌屹脸的白月光一晃而过,睫毛轻颤,一时间分不清心中涌上来的落寞源于何处,汇聚而成轻轻一声怅然的叹息,平静之下终究还是不平静,向人倾诉这个口一开,也忍不住去感叹一句。
“这就是我曾经最期待的生活,只是终究身不由己,没等到。”
轻声的描述勾勒着俞闲此时或是美好或是隐瞒的期待,但听在宋凌屹的耳里,一字一句与脑海中的某个从模糊变得清晰的声音逐渐重合,成了他此时痛苦的根源,锥心的疼向着全身蔓延,他手指紧紧捏着胸口的衣服,几乎快要窒息,呼吸声变得越发粗重急促,残存的理智徒劳的去控制去忍耐已经崩溃的情绪,但无边的痛苦还是轻易的瓦解了他脆弱的抵抗,将他拖入绝望悲痛的深渊。
“宋凌屹!”
发觉到不对的俞闲连忙冲下床,接住他倒下来的身体。
“俞……”耳边的声音气若游丝,吐出几个模糊的字眼:“等……等……”
“什么?”俞闲听不真切,连忙追问:“你哪里不舒服?!”
可彻底晕过去的人已经无法去回答他的疑惑。
托着宋凌屹的背将人从怀里移出来,抱着往自己床上一放,俞闲惊魂未定的吸了一口气,才坐在床边缘上探探鼻息摸摸胸口,确定人还活着,那吸进去的一口气才缓缓松出来,盯着宋凌屹苍白无色的脸,俞闲开始回想自己到底是哪句话刺激到人了。
怎么还一激动就厥过去了。
真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走前走后变化怎么那么大。
真就越想越奇怪,反应奇怪,能来这地方更是离谱。
俞闲泄气般的抬手戳了戳他鼻梁上的黑痣,小声嘀咕:“你比这一村子的人都还麻烦。”
老婆心,海底针,任由暗流涌动,面上依旧一片平静。
“非得折腾,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自己耗心费神的瞎琢磨,琢磨出事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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