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迎芷被噎了一下。
见沈瑜无动于衷,只得抽抽噎噎闭嘴了。
绿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粗鲁将她拉起来,推搡着往堂中走。
戚如翡重新回了房中。
此时天已暮,稀薄亮光从窗外投进来,只照到窗边的方寸之地。
戚如翡掀帘进了里间,绕过屏风,往净室去。
走到门口,手都已经搭到门上时,但听到里面的水声,她又将手放下了,只唤了声:“沈琢,你、你还好吗?!”
里面的水声停了。
过了片刻,传来沈琢沙哑微喘的声音:“不太好,阿翡要进来吗?”
“不不不!”戚如翡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我现在进去,也帮不了什么,我,我就在外面等你好了。”
里面沉默了好一会儿。
沈琢似乎说了句什么,但很快又被水声遮了过去。
戚如翡便立在屏风外面等。
等屋内的光线一点一点暗下去,最后彻底被黑暗吞没时,廊外又燃起了灯笼,有灯晕从窗子透进来,落在地上摇曳。
戚如翡盯着来回的灯晕出神了许久,突然察觉到,净室的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她立刻站直身子,转头去看过去时,净室的门开了。
沈琢眉眼漆黑,脸色苍白如雪。
他披着一件宽袍,一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扶在门框上,整个人羸弱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刮走似的。
“沈琢!”戚如翡忙上前去扶住他。
手碰上他的胳膊时,只觉冷若冰块,戚如翡吓了一跳,忙高声唤绿袖将姜汤端进来。
沈琢喝过姜汤,又捧了手炉,可还是不管用,寒意像是从他骨缝里渗出来的,他只能紧紧攥着戚如翡的手,像个濒死的人,抓紧人世间最后一柸火种似的。
戚如翡不放心:“要不让绿袖先给你瞧瞧?”
“没事。”沈琢摇头:“母亲好像也过来了,我们过去吧。”
戚如翡给沈琢披了件厚大氅,扶着他去堂中。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传来清脆的巴掌声。
紧接着,就响起魏晚若的怒骂声:“混账东西!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做出这种,自毁名节的事啊!”
魏晚若听到这个消息时,惊的茶盏都摔了。
她一路疾行过来,瞧见魏晚若脸上清晰的指痕时,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就又甩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比戚如翡刚才那一巴掌,也没有轻多少。
夏迎芷被打的头一片,一支扁平金簪从她发间滑下,叮的一声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