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碍事,”沈老夫人道:“勉之嫌此事晦气不愿意做,你去告诉苍荣,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私下先把东西备着。”
沈家这厢刚有动作,昭和帝便已知道了此事。
泰和宫内,灯火熄了大半。
昭和帝坐在御座上,一张脸隐在暗色里,让人瞧不见脸上的神色,只是不住摩擦着手上那只白玉扳指。
过了许久,他才问:“齐铭怎么说?”
“齐大人说,沈公子本就先天体弱,今日只用了些性温的药,他便突然发热了,只怕是,只怕是……”
大监话没说完,昭和帝一把将御案上的茶盏,摔在地上,怒骂道:“逆子!逆子!”
昭和帝性子深沉,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
大监立刻跪了下去,连圣上息怒都不敢劝。
昭和帝俯身,双手撑在御案上,脸上的阴鸷,瞬间全暴露在灯火下。
但殿内两个宫人,恨不得把头埋进地砖里,是以无人瞧见,只听到昭和帝满是怒气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传朕口谕,即刻将六皇子打入天牢,着三皇子、十皇子,彻底沈琢所奏之事,三司协查。”
一般皇子犯事,都是交由宗正寺处置的。
且若并无确凿证据,一也都是先下令禁足,待事情查出之后,再行处置。
但这次,昭和帝却是一上来,就将六皇子打入天牢,并且跃过宗正寺,直接让三皇子和十皇子调查,显然这次,他是真的动怒了。
大监不敢耽误,立刻去传旨了。
今夜各处都不太平,但戚如翡都不知道。
她既不知道,相府管家私下已在准备沈琢后事了,亦不知道六皇子的事,她只安静守着沈琢。
第一天,沈琢没醒,夜里突然下起雨来。
第二天,雨没停,沈琢也没醒,并且还一直发着烧,见那些太医们,个个急的长了一嘴的燎泡,戚如翡骂他们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第三天,沈琢还是如此。
所有人的神色,从期待变成了失望,再到如丧考妣,沈瑜更是眼睛红的像兔眼一样。
到了第三夜里,戚如翡已经听说,管家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甚至还带着小厮来送东西。
戚如翡在屋里,不知道小厮送的是什么,但听到沈瑜在外面大声骂:“滚!你们都给我滚!沈琢还没咽气呢!你们就这么巴不得他死是不是?”
院外吵嚷了一会儿,戚如翡听见有人走了,紧接着,她突然听到了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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