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龙椅上的昭和帝, 越过穿红着紫的朝臣, 准确落在沈琢身上。
他问:“沈爱卿,这事你怎么解释?”
沈琢出列:“回陛下,臣昨夜确实去过张家。”
一听这话,六皇子像是抓住了沈琢的小辫子, 洋洋得意追问:“不知小沈大人,漏夜去张家,所为何事?”
“一些私事而已。”
“哦,是何私事?”
六皇子不依不饶。
他原本是想,拿捏住戚如翡,和沈琢谈判的,可昨日回府,收到暗卫的尸体之后,他便知道这事没发谈了。
六皇子正愁,要怎么拖沈琢下水。
今晨听闻张母突然死了的消息,他便觉得,连老爷都在帮他。
六皇子起了个话头。
他的党羽纷纷站出来,附和六皇子,一致责问沈琢。
昭和帝坐在龙椅上,眼底覆上了一层阴霾,但却没说话。
被群起而攻之的沈琢,弓着腰,低咳道:“六殿下,这是早朝,并非是刑部,亦或者是大理寺的公堂。”
“是早朝不假,但……”
“够了!”昭和帝厉喝一声,将手中的奏折扔出去,直直摔在六皇子面前。
六皇子立刻跪地请罪。
一众朝臣们见状,也纷纷跟着跪下,高声道,“陛下息怒”,大殿中,唯独剩下沈琢父子,并刚才责难沈琢的周御史没跪。
周御史这人清正耿直,曾因上奏,被昭和帝申斥过数次。
但他始终改不了他的臭脾气,抱着笏板站的笔直端正:“陛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戚如翡杀人在先,小沈大人又逼死张母,实乃……”
“周御史慎言!”沈琢打断周御史的话:“未经三司会审,我夫人何至于就背负了杀人的污名?至于我逼死张老夫人一事,更是无稽之谈,我昨夜从张府离开时,张老夫人还好好的,更何况,刚才六殿下也说了,张老夫人是病逝的,与我有何干系?”
沈琢一口气说完,便又猛地咳了起来。
“可你……”
昭和帝大掌重重拍在龙椅扶手上,怒喝道:“够了,大殿之上,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周御史还想再说话,但鉴于天子震怒,只得抱着笏板站着。
在沈琢的低咳声中,昭和帝看向沈勉之,众臣吵了这么久,唯他巍然不动站着,未发一言。
昭和帝问:“勉之,这事你怎么看?”
沈勉之出列:“陛下,臣想先问刑部尚书并大理寺卿一个问题。”
“你问。”
沈勉之微微侧身:“吴尚书,李寺卿,张家可有人去刑部或大理寺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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