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雨心里不安,糖不吃了电视剧也看不进去,直到挂钟时针指向六,窗户外传来手指轻扣的声音,是宗岱。
“小雨,回家。”
行雨点头,和安保大叔告过别,路过大黄时狗子冲着宗岱这个天天见的人倒叫地更凶,路旁的工厂门前都贴起了红底金字的春联,行雨往常没有经历过小镇里的新年,这头一遭还很新奇。
他本想再问宗岱一些老陈的事,可当宗岱牵他的手说推开贴着大大的福字的门,说出口的话就变了:“你有没有给我准备红包?”
宗岱有些愣:“什么?”他哪里知道红包的意思。
“Red packet?”行雨换一种说法,国际范。
“……小雨,我不——”
行雨摆摆手打断他,背过身去指了指自己的帽子。宗岱听话地伸手进去,从里边儿摸出个红包。
“爷爷给发的工资我都没花,给你们一人一个,这个是你的,高兴吗?”行雨扯他衣袖,看宗岱表情有些呆,又问一遍:“你高兴嘛?”
“我的……都给你。”宗岱大脑恢复运转,有些慌乱地去摸口袋。
“不是这个意思!”行雨皱眉,干脆踮脚抓他两只耳朵,把人高度拉低,柔软的嘴巴贴在宗岱额头:“新年快乐啦,傻蛋。”
大好的机会可不能放走。宗岱长臂轻松绕过行雨后腰,说话的同时含吻怀里人的唇珠,他眼神深邃,满心爱意,“宝宝,新年快乐。”
今后人生的每一年也请你和我共同度过。
*
这顿年夜饭完全由宗岱掌勺,本来已经围上围裙的郁老变成闲人,他以为宗岱两个月前跟他说要学菜的说法是玩笑,没想到这青年看起来已经完全具备厨房老手的风范了。
不过倒也合适,郁老看一眼在宗岱旁边捣乱却不自知的小孩,一个天生合适被人惯着,一个恨不得把人捧到天上去,真真合适得不能再合适了。
等到饭后挂了灯笼,大门重新打开,行雨从郁老的背篓里抓起一袋鞭炮就迫不及待往外跑,宗岱刷完碗从厨房出来,不紧不慢脱了围裙,准备跟上去。
郁老坐在椅上喝茶,手边放着行雨递给他的红包,他喊住宗岱,说:“橙子爹身体早就崩溃了,你没让人往医院送是对的,人要走,就得走得干干净净。”
“嗯。”
茶叶棍竖起又沉下,郁老继续说:“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橙子,但这件事情瞒不久的。”
“我会跟他解释清楚,您放心。”宗岱眼神暗下去,颔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