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跑到少年身边,一双冻僵的手穿过围巾调皮地往人颈项伸:“小雨儿想我了没?马上要放寒假了,你等我带你出去玩啊!”
行雨被冰得站起身,他躲开女孩的“魔爪”,半张脸冻得躲进毛绒绒的围巾里,只剩一双水灵的鹿儿眼无辜眨呀眨。他硬生生板起小脸,对女孩说:“橙子,我年纪比你大,你不能捉弄我,也不许叫我小雨儿!”
橙子今年十七岁,读高二,她上看下看怎么也不觉得行雨比自己大呀,那软乎乎的脸蛋,怎么看怎么乖嘛。
她笑嘻嘻地郁老手中接过药袋,也不逗行雨了,临走前才想起来问一嘴:“对了,你哥呢?怎么没看到他?”
行雨正要回答,小巷里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油门声,有亮光停在门口,是宗岱回来了。
橙子吸一口气,立刻溜走了,她总对行雨的哥哥怵得慌。
一脚迈进院子的青年相对行雨穿着单薄得多,棕色的毛衣外一件黑色外套,大手握着手套,冷峻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眼角划到颧骨处,青年身高腿长,在这座南方小城里总是人群中突兀的一个,于是习惯性地微微躬身低头。
视线里,薄薄铺了一层沙雪的地面,一双毛绒绒的雪地靴转了个向,啪嗒啪嗒在石板地上留下一串脚印,跑走了。
“回来了。”郁老冲他招呼道,好心提醒:“小雨儿天还没黑就在外头等着了,这会儿该要人哄。”
宗岱表情柔和下来,点点头:“我知道了,麻烦您了。”
洗去一身疲惫回到房间,供两人睡觉的床上已经拱起一团小包,小包边缘露出漂亮的翅膀尖,仿佛在等着谁去摸摸哄哄。
“小雨。”
宗岱的声音低沉,在冷空气里微振。
那团小包不回话,宗岱只能半跪在床边,垂头吻了吻那截翅膀。
南方与北方不同,是没有供暖系统的地区,所幸房间里安装有空调,床铺上电热毯开着,倒也很暖和。于是宗岱干脆抓住被子边缘,把这只气呼呼的小天使被窝里挖出来,让他跪坐在自己腿上,妥帖地安放进怀里。
“不生气,我回来的太晚,让你担心了,对不起,不生气好不好?嗯?”
宗岱鼻尖在行雨耳边轻轻磨蹭,像只努力讨好主人的大狗,手掌扶在行雨后腰,指腹轻抚他垂下的翅膀。
“……我有那么好哄吗?”行雨他肩窝处抬起头,与宗岱面对面,看这人笑得那么傻,没了脾气却还要嘴硬:“阿岱还没吃饱,你去把它喂了我就原谅你。”
“谁?”宗岱看透他心思,只敛眸低头去含他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