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宗荣咂嘴:“有屁放。”
他身高腿长,就算此刻穿着西装啃包子也是赏心悦目的, 又因为面相生得斯文,眼型长而微扬, 作出不耐烦的表情反倒增添几分神秘危险感。就是说话声音聒噪了些:“你们让宗岱逃了我不意外, 那小孩呢?小孩也抓不住?我真尼玛开眼了。原地呆着, 老子马上过来。”
宗荣忍不住仰头揉太阳穴,他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能被手下的饭桶无语得从这儿跳下去,摔成滩烂饼子。
话说那姓行的小孩儿,哪哪都查不到他一丁点信息, 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出现在宗岱身边似的,看着倒是挺招眼, 怎么就查不到呢……
D城华灯初上, 宗荣手揣兜,微微弓腰走在人群里,他迈步大走路快,很容易就被人撞上。
喝高的男人四十岁上下, 撞上宗荣后发酒疯,不依不挠扯着人手臂叫嚷:“出门没带眼睛啊!撞了老子……撞了老子给道歉!道歉!”
“啊?”宗荣头发扎得低,回过头来半个眼睛都在阴影里,他手仍然揣兜里,问:“刚才没听清,再说一次。”
脑子还清醒的同伴被宗荣浑身暴躁气息给吓住,立刻去拽那男人,推着他要离开。
“别拉我!操!老子赶着看夜莺别碍事!”男人胡乱比划着,脚底一滑,往宗荣方向扑倒。
宗荣侧身,在男人挣扎爬起来前一脚踩在他背上,原本不耐烦的脸上多了些兴味,漆亮的皮鞋尖隔着昂贵的布料往下压,骨头的脆响和受痛的叫喊同时响起。
同伴颤抖着往后退步,宗荣转过头,不怀好意地痞笑:“夜莺,哪儿冒出来的?”
那人回答得很快,生怕挨下一脚的是自己:“莲蒂池……莲蒂池找到的……”
所谓夜莺,脱了这层好听的名儿,指的就是D城娱乐服务区里一只飞进最高的金笼子的漂亮鸟儿。
男娼而已。
巧了,宗荣本就厌恶这类人,偏还让他在心情烦躁的今晚听见这个消息,要知道距离上一只夜莺出现,已经隔了近三十年,从娘胎里算,宗荣活到现在也才二十二年,这下倒好,这么珍贵的一只小鸟,他宗荣就要去看看会怎么被那群野狼拽出笼子撕掉翅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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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听到消息赶来的人太多,大厅都快装不下了,我刚还瞟见北区那片赌场的老板坐那儿呢……”男生穿着露脐上衣,热裤下的臀紧翘,他从十一楼拿着个小望远镜往下望,表情兴奋地拍着身旁罗果的手臂:“你说要今晚展出成功,虹姐是不是就做莲蒂池的老板了?你运气还真好,碰上个宝贝,十一层住着总比第三层好。”
罗果躲过他的手,焦躁地咬指甲:“离开始还有多久?”
男生朝他笑:“半小时,我劝你最好别闹。”
“我知道。”
三天前,行雨用箱子里的钱替罗果还清了债务,按理说罗果大可以直接离开莲蒂池,可被行雨揍进医院的男人是莲蒂池多年的金主,这责任不是那么好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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