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行雨的爱。
场梦境从他记忆深处延伸而来,看它像多年前看一场电影,在昏暗的地下室,在一个叫做林行舟的青年怀里,主角是他,是完完整整的他。
不待朝行雨探寻更深,四周的景物颜色渐渐淡去、融化,回忆感潮水一般褪去,梦里的场景打碎、重组,最后重新变回现世的知觉--
他看见了阎是之。
就在还未被拆毁的吊脚屋里,还听得见潺潺水声,藏在阎是之愈来愈急促的呼吸里。
“他娘的!老子就看小子不老实!白天偷偷藏在村长屋里,还以为没人发现啊!”
刘树打着赤膊,连同另一人将双腿扭曲的阎是之丢进屋内,**与木板撞击发出闷响,另一人的声音响起:“是阎家老二?被他听到啥了?”
“啧,估计听见不少,麻烦。”刘树揉了揉肩上的淤青,黄窄的脸上表情厌恶:“制住小子废了他娘的不少功夫,伤了我们不少人……腿给他废了才终于安生点。”
“那现在怎么办?把他关在儿不管了?”那人吞口水,小声凑近刘树,说:“他老娘还杵在……”
“去去去!”刘树不耐烦地打断:“别让他饿死就行,其他的问过村长再说。混小子,就暂时在儿待着吧。”
“谁给他送饭?我可不送啊……”
“小子疯狗一样,反正我不来。”
朝行雨收回想要扶地上青年的手--只是场虚无的梦。
“呼--嗬--嗬……”
阎是之狼狈地躺在地上,封闭的空间里,无处不在的灰尘通过鼻腔钻进肺里,他的呼吸愈来愈吃力,与痛苦相对的,他的意识却越来越清晰,清晰到听清楚刚才那两人说的每一个字。
朝行雨蹲在阎是之身边,几乎是平静的看他用力拿额头支撑起身体,手腕被粗麻绳捆在身后,扭曲的双腿拖在地上,他就么一点一点靠着前额移动,所过之处,地上便多了一行暗红的血迹。
不知过了多久,青年沉重的身体撞在供奉神像的桌角上,他费力吐息,眼睛被血糊地睁不开,挺直的鼻梁血肉模糊,终于--
一尊黑色的神像落下。
阎是之张开嘴,牙齿咬住神像底座。
朝行雨手指一颤,他看不见阎是之藏在头发与鲜血之下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身上冲天的不甘与戾气。
“喂!在干什么!”
苟福佑一只手还撑着门,下一秒,他迅速冲上来,一脚踢在阎是之背脊,神像碌骨滚落地上,直到朝行雨脚边。
阎是之闷哼着,头发被人提起。
苟福佑猛地与他蒙上血污的眼睛对视,那双眼睛里骇人的凶煞让他下意识畏惧。
“……都……代价……”
阎是之吐息急促,声音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