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惕走过去,掀了半边被子。
被子下面并不是诺亚,而是一个枕头。
他皱起眉,回过头,看到诺亚站在门的背后。
在他们对视的瞬间,诺亚笑了出来。
“骗到你了!”
沈惕并不是安无咎,他对人类的共情力是以安无咎为中心而递减的,安无咎在他的心中是最重要,任何人无法与之抗衡,其次就是安无咎重视的人。
对于眼前这个小女孩,从见她的第一眼,沈惕就有一种天然的、微妙的排斥,只是他怕安无咎觉得他奇怪,讨厌他,所以没有任何表现。
诺亚两手背到身后,歪着头看沈惕,“你好像不太高兴,是因为被我骗到了吗?可是明明你也很喜欢骗人啊。”
“是啊。”沈惕一步步朝她走去,手放在门背后的把手上,低头,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少有的威慑力与压迫感,“你可以骗我,但是不可以骗他。”
说完,沈惕又温柔地笑了笑,像个真正的大哥哥,“毕竟他对你这么好,对不对?”
诺亚点点头,“当然,无咎哥哥是最好的。”
沈惕的怀疑并非只是因为单纯的直觉,很多细节都让他觉得奇怪。
诺亚再怎么聪明,圣坛里也不全然是脑力游戏,这么多需要高强度体力的游戏副本,她能存活下来本就是个奇迹。
更何况很多时候,诺亚都像是在他们的视野里隐去了。
这是沈惕在上一轮游戏里得出的结论,他作为一个不开眼的平民,只能透过每个人的言行来判断其身份,好为自己之后的布局做铺垫。所以那个时候他特意观察了他们,其中最奇怪的就是诺亚。
很多时候她都不是和他们一起的,也找不到她的行踪,但又没有任何一次让沈惕撞破她与其他人交易,除了偶尔会和周亦珏走在一起。
周亦珏明明在赌场还是她的敌人。
这些疑点都无法让沈惕将诺亚定性为一个好人,最多只是个中性人物。
吃过饭,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他们喝了些酒,钟益柔聊起了过去发生的许多事。
“我小时候其实还是很幸福的,那个时候家里一点也不缺钱花。”钟益柔的脸颊都有些泛红,长发被她用一根筷子随意地盘在脑后,有种微醺的娇憨感。
“你爸爸是干什么的?”吴悠随口问。
“他……”钟益柔想了想,“和我差不多吧,也是搞这些的,小时候我就看他坐在桌子前面做义体,各种各样的东西。”
她有些语无伦次,“他说这是很辛苦很难的工作,要多赚一点钱,以后我就不用做这些。”
“但是我后来还是做了。”钟益柔笑了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