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安无咎视力全无,只能感觉沈惕的手解开了他颈前的斗篷系带,长袍的领口很宽,与寒冷的空气一触,又被沈惕的手指拂过,像是起了一层薄薄的电。
大概是因为此刻什么也看不见,听觉和触觉显得愈发清晰。沈惕的呼吸声就在他的眼前,夹杂着窗外呼啸的风雪。
沈惕一定就对着他的脸,他甚至能感觉到他们的嘴唇在似有若无地摩擦,将吻未吻。
“外面下了好大的雪,好冷的样子。”
沈惕用最暧昧的姿态说着最寻常的话,指尖在安无咎裸露出来的锁骨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要不你今晚留下来吧,两个人的被子应该比较暖和。”
“我体温低,做不了你的暖炉。”
安无咎嘴上也没有任他调情的意思,可手指却不自觉抓住床单,仿佛想要漂浮的黑暗中握住点什么。
“单单躺着当然不行,做点什么就暖和起来了,不是吗?”
沈惕的手指插入到安无咎的发丝间,又轻轻刮过他的耳廓,毫无掩饰地撩拨着。
安无咎的心跳得快极了,他想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这么游刃有余,好像根本不需要这一双眼睛。
还是他就是狼,就是邪教徒。
“说不定明天我们其中一个就死了……你不觉得可惜吗?”沈惕像一条蛇,攀缠住安无咎的心,勾出深埋其中的欲望。
“会吗?”安无咎不愿意就这样被他拿捏,试图反客为主,于是轻笑了笑,“如果你就是邪教徒呢?”
沈惕笑了,安无咎失去了双眼才发现,原来沈惕的笑声是带着点邪气的。此时此刻他若能看到,这张英俊的面孔映着血月猩红色的光,看起来一定非常像个杀人狂。
“那不是更好吗?”
“先度春宵,再去杀人,多刺激。”
第103章 首次晨祭
窗外是风雪漫天的纯白, 房间内膨胀着血红色的暧昧。
什么都看不见,安无咎仿佛能够放下自己一身矜重,选择自甘堕落。
他爱沈惕。
安无咎自知自己头顶悬着一把闸刀的日子, 如果说在某一天, 这把刀落下来,他像得知母亲已死一样知晓妹妹的离去,一定会痛苦到想放弃。他就是一个被人为干预的模型、一段测试程序, 为什么不可以崩溃?为什么不可以测试出坏结果。
但因为有沈惕,安无咎又愿意忍受这些痛苦。
因为有他,安无咎不害怕去反复练习如何接受人生最坏的开局和结束。
他或许真的比想象中更爱沈惕。
事实上安无咎是想看看沈惕的脸,想望着他, 但又怕自己会流泪, 所以干脆闭上了眼睛。
就算是一片黑暗, 他也能在心中还原出沈惕的模样, 他做出每一个动作时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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