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无咎的印象当中,地下俱乐部是很乱的地方,通常也不是合法的,只是目前政府的管束力有限,手已经很难伸到别处。那些俱乐部的背后往往是资本主义大财团,看似是供人娱乐的地方,实则背后窝藏着众多犯罪据点。
毒品、人口交易、色情产业、虚拟币非法流通,数不清的罪恶。
“你竟然敢在那种地方躺一整晚。”安无咎慢吞吞说,“听说很多人都是在地下俱乐部里被迷晕。资质好一点的被强迫性成为性偶,差一点的就作为器官供给者。”
这个词听起来十分冠冕堂皇,事实上就是任人摘取器官,提供给高价购买且适配的人使用。如今的环境污染之严重,每十个人里,就有六个人会换上需要移植器官的疾病。
可安无咎没想到,沈惕听完他的话,第一反应竟然这么偏。
“那你觉得,我是属于资质好的那一类,还是资质差的?”
原本一刻不停地向前走着,听到这个问题,安无咎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对着沈惕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尤其是那双眼睛。
这人连眼睫毛都是棕色的,在大太阳下会变得半透明。
通常来说,被一个人细细打量会产生或多或少的不适感,总觉得自己的外表被人所凝视。但很奇怪,被安无咎盯着看,沈惕竟然觉得很有趣。
好像被一个真挚的人工智能扫描了。
扫描结果是,“好的那种。”
安无咎收回视线,在自己的心里补了一句。
还是顶好的那一类。
沈惕轻笑出声。
“你究竟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安无咎朝前走去,于是沈惕也跟着走,“善良的时候完全不会撒谎,真诚得要命。坏的时候简直不择手段,毫无底线。”
安无咎当然不知道缘由。
于是他默默地朝前走,也不回答。
忽然,一阵大风卷起,伴随着发动机和翼轮转动的巨大噪声。安无咎回过头,长发被风扬起。
这是一架改装过的老式飞行器,大小和过去的直升机类似,形状呈椭圆球形。飞行器逐渐下降,开裂的玻璃窗也跟着降下来,一个人从中探出半边头,把飞行眼镜往上推了推。
是吴悠。
想到方才钟益柔的机车,这已经是回到现实之后第二件令安无咎惊讶的事了。
吴悠控制按钮,打开飞行器的门,里面尽管陈旧,但有足以坐下两个人的空位。
他提出载安无咎一程,安无咎本人还未说什么,沈惕先猫腰钻了进去。
“座椅还挺舒服。”
吴悠将眼镜重新戴好,“旧货市场上淘的,上一任主人是一个得了性病和新型肺结核死掉的胖子。”
说完他还补了句,“商品简介上是这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