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是女子,眼下在军中,葡萄跟着,旁人都在大帐外并无不妥当之处。
哈尔米亚看向葡萄,目光中有笑意,“我记得他,长高了。”
葡萄行西戎礼,“单于。”
哈尔米亚笑了笑,遂将目光放在许娇身上,许娇淡声,“听说单于打了胜仗。”
哈尔米亚是枭雄,同样喜欢吹捧,“你们汉人的话怎么说?不值一提。”
许娇轻笑,“恐怕还是要提一提的,之前,不是还吃了败仗吗?”
哈尔米亚不怒反笑,“美人你很清楚啊?”
许娇不置可否,继续道,“原本这一趟我不应当来的,南顺同西戎打成什么模样,同苍月都没有关系。只是既然殿下愿意同西戎交好,又正好我这一趟从西关往羌亚去,途径此处,还是有必要提醒单于一声,单于,是真的觉得这一仗打赢了吗?”
许娇尾音处略微收了收,故意顿了顿,又道,“还要继续道?攻下西关城?”
许娇点到为止,剩下的沉默。
哈尔米亚眉头微拢,眉峰原本就很重,眼下,似藏了深邃,“岑清大人什么意思?”
许娇握拳轻咳一声,平静道,“单于,我方才要说的,都说完了,我只是顺路提醒一声罢了,我说的话不代表苍月,苍月也不会对次负责,只是善意提醒,单于在西关城内没有细作吗?还是城中的细作没如实告诉单于旁的?那单于应当慎重考虑考虑,是不是要换细作了?”
哈尔米亚原本就多疑,许娇这番话似什么都说了,又似什么都没说。
哈尔米亚再次探究得看向许娇,许娇重新带上羊皮手套,“还有一事想要劳烦单于。”
“美人,你说。”哈尔米亚看了看她。
许娇道,“殿下让我去趟羌亚,原本是想借道西关至西戎,再从西戎到羌亚的,路上听闻西戎的军队都攻打西关了,旁的地方流匪不少,安全起见,不知单于能否让人送我一程?”
许娇问得随意。
哈尔米亚还是顿了顿,而后应好,“好。”
“多谢,单于。”许娇轻声。
“乌齐卢,替岑清大人寻处安静地方。”哈尔米亚唤了声,乌齐卢应声。
等出了大帐,许娇心中才似松了口气。
哈尔米亚不似曹复水。曹复水是吓唬人,但哈尔米亚是枭雄,真会动刀子杀人。今日见到郭睿模样,还有哈尔米亚拔出匕首的时候,她不是故意闭眼睛,她是不敢看,怕露出端倪。
从至西戎军营起,许娇就一直惊醒,又高度紧张着。这一趟出来的暗卫不能太多,加一处就二三十人,真要有任何意外,他们连大营都走不出去。
等入了帐中,暗卫守在四周。
许娇脚下一软,在案几一侧落座,一连喝了好几杯水压惊。
“怎么样?”葫芦担心。
许娇点头,以最后哈尔米亚的态度,至少今日,明日,都不会有战事。
葫芦心中一块沉石也落地。
葡萄低声,“大人方才怎么不直接说,西关有鹤城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