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梁城的路上,沈凌挑灯,“陛下看,从辉城这处的水利开始,就与梁城的水利工事相连了,兴修水利,要兼顾大局,我看过许侍郎
早前的水利工事图原稿,是明显有兼顾两头的。若是辉城的水利工事是幌子,那很有可能梁城的水利就是幌子。”
宋卿源顺着沈凌所指位置,看向地形图,终于要到梁城附近了,宋卿源淡声道,“明日不用细看,走马观花就是,越近梁城,越不安稳,要沉得住气。先出来的都是小鱼,后出来的才是大鱼,先不急。”
沈凌拱手应是。
“歇着吧。”宋卿源撩起帘栊出了屋中,回了自己屋中,缓缓摘下头上的半张面具,露出一张精致俊逸的脸。
离京十余日,梁城渐近。
宋卿源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把匕首,是许骄换仓鼠用的。
宋卿源睹物思人,想起早前在她那三间破屋子见她时候,她分明还没睡醒,睡眼惺忪,一面同大监说话,一面挠头的模样。不是真在同他置气,是真没起来。
从小时候起,就人前精明利索,人后稀里糊涂的模样。
尤其是熬夜之后……
宋卿源想起有一次,他让她在他寝殿的外阁间内替他抄书,他自己回内殿看了会儿书,熄灯睡了。
他不习惯入睡的时候有光亮,所以熄了夜灯,放下帷帐。
结果半夜的时候,内殿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他警觉避开,帷帐忽然被掀开,他手中的匕首忽现,他险些就匕首伤了她,才见迷迷糊糊爬上床榻的人是许骄。
这是他的寝殿!
宋卿源当即恼意,想直接踢她下去。
但许骄应当是困极了,爬上床后,迷迷糊糊摘了玉簪,微微松了松衣领口,乌黑的秀发垂下,堆在修颈锁骨处,人一头钻进他被窝里,侧身咸鱼躺,霸占了他大半张床。
宋卿源整个人僵住。
刚想这家伙简直胆儿肥了,目光却不由凝在她敞开的领口处,因为是侧躺,宋卿源隐约觉得有些微妙,又莫名想起方才她摘玉簪时,青丝墨发垂下时,令人心动的一幕。
宋卿源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准确得说,是根本没睡。
想着平日里总像个跟班一样一直跟着他的许骄,因为一幅肩不能提手不能拎的模样,他总是多关照她。譬如让她借熬书的理由,来他这里蹭吃蹭喝。也见她拿弓箭实在吃力,同袁将军说免了她的射箭课,她高
兴得不得了。
但眼下,这些浮光掠影似在宋卿源心中簇了团火。
他要想知晓许骄是不是女子很容易……
但他没有,他在考虑这么做的后果。
她是许叔叔的“儿子”,因为梁城水患,岑夫人将她送来他这里避祸……
他纠结了一宿没合眼的难题,在临近天亮时,忽然被咸鱼翻身抱住。他整个人僵硬住,不用去试了,她贴到他身上,将他当被子一样抱住不说,还夹住,他当知道的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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