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醉就像夜晚中行走的猫,她在灯关上几秒后麻溜地弓起身,理了理衣服,准备离开这个见证了狗粮的是非之地。
刚走没两步,胳膊被人拉住。
阮醉停下脚步顿住,她没回头,而是拉着自己胳膊往回拽。
没拽动。
这时沈南幸疏朗又含着些许笑意的声音传到阮醉耳边:“我有夜盲症,看得不是很清楚,可不可以带我出去?”
阮醉没回答,她不动声色看了眼讲台到门口的距离,并不是他摸索不到的距离。
“看在我给你指导的份上。”沈南幸温和地补了一句。
阮醉妥协了,不过她还是先说:“你先放手。”
“好。”沈南幸随即便放开了她的胳膊。
他抓着她胳膊的时候其实没用什么力气,像带有体温的动物贴在你胳膊上一样。只是在她往回收胳膊的时候微微收紧了些。
借于前车之鉴,阮醉往后退了退,在漆黑一片的环境中朝沈南幸开口:“往前直走,三步,然后下台阶,旁边是墙壁,顺着墙壁出门就可以了。”
阮醉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使沈南幸抬脚的动作顿了顿。
他想,阮醉大概是他见过最坚固的石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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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后阮醉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记事本里的东西有没有丢,她小心翼翼翻开,摸索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从照片的清晰度看得出来当时的照相技术水平不是很好,或者说拍摄这张照片的人财力有限。
“这是谁呀?”耳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往前夺过那张照片,放在自己眼前使劲瞅着,“怎么是个男的?”
林晓红暼了几眼照片里的男人,觉得没有什么特别的嘛,不就是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吗?有什么好看的。
她开始还以为这是阮醉喜欢的男人呢,没想到只是个工人而已。
不过,好奇心使她问出口:“阮醉,这个男人是谁啊?”
还专门放在记事本里,多稀奇啊。
阮醉并没有去阻止私自拿她照片光明正大看的林晓红,不过她的眼神却冷淡下来:“你可以自己去问他。”
“我为什么要去?”
林晓红满不在乎回了一句,拿起照片来回翻看,突然,她看到背后一行七拐八扭字:摄于2005年9月12日。
十一年之前?
她眉头皱起来,还想再看得仔细点,照片已经被阮醉拿过去反手塞进留有缝隙的化妆盒下面。
抬头,阮醉倚靠在衣柜壁上环手看着林晓红:“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触手怪是会被打的。”
“我就是拿着看一下嘛……”林晓红的声音渐渐变小,因为她看见阮醉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凉,那种没有温度的凉像刀刃上泛着的白光,令她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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