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看了一眼裴言霆,这位平日里并不爱笑的人正噙着笑摇了摇头,眼里尽是纵容。
不平衡感在这一瞬又涌了上来,明明以前的赵清行总是讨好他,可现在看他面对裴言霆的模样,许川絮才惊觉,原来真的是不一样的,只有喜欢,才敢肆无忌惮,丝毫不惧怕对方会生气。
平心而论,以前他从未像裴言霆这般照顾过赵清行,对方的将更多的喜欢交付给裴言霆也确实更合常理,可他还是有些失落,明明是自己的东西,怎么就一夜之间成了别人的?而赵清行还没有丝毫留恋。
窗外的雨渐渐下大了,灶房传来一声声闷响,裴言霆见许川絮还未离开,便耐心地和他商量起大年夜的事情。
虽然他不太喜欢抛头露面,但让霜寒峰的师弟师妹多和其他弟子交流也不是坏事,何况是长老们提出,他也实在不好拒绝。
谈论至中午,许川絮离开前见裴言霆把自己的伞借给了他,心中一股气不上不下,明知故问道:“裴师兄不回落云轩?”
裴言霆摇了摇头,转身时嘴角勾出笑意,“要哄小孩。”
雨滴落在伞面,许川絮只觉得那雨声震得耳朵有些发麻。
*
灶房里,赵清行正剁着肉,刀与砧板相碰出的声音竟十分有规律,裴言霆轻笑道:“你在奏哪位名家的曲?”
被拉入年会表演组的赵清行忧伤地看了一眼窗外的雨,叹了一口气:“肖邦。”
裴言霆一愣,“怎从未听闻过?”
赵清行剁肉的手停了下来,“……他还没出生。”
“不想去?”
“我可不可以让我们家的鸭子上去跳一支《天鹅湖》?”
裴言霆无奈地笑起来,拍了拍他的脑袋,“那你坐着包饺子就行。”
“你要和谁上台?”赵清行突然警惕。
“如果是和颜溯之呢?”
赵清行放下菜刀,搓了搓手兴奋道:“那我觉得我可以去吹唢呐!”
这小孩怎么这么逗?裴言霆笑道:“我罗列了名单,让许川絮去找其他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