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曾怀疑过俞临渊与魏擎阳的死有关,如果彦予航是在19日当晚在蓝磨坊被俞临渊绑架,他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洋哥,我们在这里几天了?”彦予航胃里一阵空鸣,饿了。
“不知道。”当务之急是尽快出去,汪洋贴着墙壁,墙面并不光滑,像贴了一层劣质的墙纸,有很多处已经破损。他用指肚细细摸索,墙纸上有凸凹变化,似乎是书写留下的笔触。
“别摸了洋哥,这边有开关!”彦予航沾沾自喜,“咔哒”一声脆响,整个地下室都明亮起来,随即两人都为之一怔——
房间地上说不出的狼藉,没人说的清楚那些肮胀的痕迹到底是什么,而开敞大厅的整面墙壁上,画着一整幅尺度巨大的壁画——
厚重的油彩下一位老者痛苦地微笑,天使们将他围住、牵引,飞向圣母洒下的光辉。魔鬼在□□中懊恼谩骂,他输掉了和上帝的赌局。
“浮士德……”彦予航喃喃道,他家精装的书房里有本歌德的《浮士德》充当摆设。
魔鬼靡菲斯托菲勒斯没有得到浮士德抵押的灵魂,那本已经堕落的灵魂被天使们抢走抛向天堂。天使们高歌:“对于爱人之人,爱能指引路,因为他永远奋发向上。”
而壁画下端磅礴燃烧的火焰下面是一排紧贴墙壁的黑色架子,每一个储纳格都很小,小到仅能放下一只骨灰盒,每个盒子上都有编号和名字。
整个地下会馆中不知道曾养了多少个“俞临渊”。他们是食客盘中的菜,是供人消费的商品。
“如果可以,我想冲出地下的黑暗,将早已抵押给魔鬼的肮脏的灵魂夺回。如果可以,我要带他们走,让在灰色中明码标价的人与非人窥得天光。”
但俞临渊的愿望落空了,当初被汪子诚藏起来的那一批仿生人只剩下他一个,仿佛是壁画中的地狱之火将他们点燃,塞进一只只小盒。
俞临渊在画中的火焰里刻满了笔法凌厉的两个字:“希望”。
字迹殷红,像干涸的血液。
汪洋想象不出一个人要有多绝望,才能刻下这满墙的“希望”,每一笔、每一划都饱含恨意的“希望”。画中灼烤灵魂的炽烈火焰和三年前的火海一样。
“师兄!走了!您老发什么呆,正门是开的!”
“别动正门!”汪洋条件反射似的大喊。
彦予航站在那面厚重的红木门前,手已经压在红铜狮口把手上,自动锁解开了!狮头转过一个角度,眼见着门开了。汪洋飞起一脚把门踹上,拽起彦予航跳到鱼缸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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