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温茶那么敏锐的一双眼都没有发现妆花在哪里,但是很配合地说了声好。
齐夫人特别感动,她最喜欢温茶的一点就是不管她怎么作,温茶都能接受良好,因为温茶有时候和她一样,作得旗鼓相当。
暮色已至,黄昏使天色黯淡,街上的人很少,只有在雨幕中穿梭着避雨的小猫咪,湿哒哒地蹲在墙角。
温茶蹲下来逗弄了它一会儿,似乎来了人,小猫咪“喵”了一声伏下身子翘起尾巴,快速而轻巧地跳上墙角跑走。
温茶似有所觉,在没有转身之前,先叫了一声“小叔”。
齐修竹的黑发被雨水打湿,水滴顺着他的鸦色鬓角、分明的下颌线滴落在黑衬衫之上,如同泼墨山水画里温柔的一笔。
他们对视了一小会儿,温茶跳起来,一步跳到他的面前,摸出手帕帮他擦雨水,顺便暗戳戳给自己谋福利吃点豆腐。
他们两个人离得很近,每次温茶凑近的时候,明明这张脸已经非常熟悉,齐修竹总控制不住自己的走神。
温茶皮肤白,嘴唇红,出落成一朵玫瑰的模样,有时是红玫瑰,有时是白玫瑰,总而言之都漂亮又热烈。他的眼下有很淡的青色,嘴唇上有浅淡的快要消失不见的齿痕,都不关痛痒,反而增了几分脆弱。
旁人欣赏他的美的时候,齐修竹总会想:他是不是又熬夜又咬嘴唇发小脾气了。
“你要在齐君浩的订婚宴上做什么?”从只言片语之中,齐修竹有不太清晰的感觉,觉察到温茶要做些什么。
温茶顿了下:“这是秘密,不能说。”
齐修竹又问:“订婚宴不会顺利的,对吗?”
温茶似笑非笑,反问:“如果顺利,我和他成为未婚夫了,你要怎么样?”
抓着手帕的手不知不觉移到后颈,勾勒男人清冷的线条,温茶轻声调笑:“你要和我偷情吗?”
他把“偷情”两个字含在唇舌之中,说得温柔又缱绻,仿佛包裹甜蜜毒药的糖果,下意识蒙蔽了人的感官,心甘情愿地吞下去。又或者不怪温茶,是要品尝的人自己模糊了底线。
骤雨蔓延,雨声越来越大,温茶无法听清齐修竹的声音,甚至没办法读懂齐修竹的眼神,好像那里面也下了一场雨,他被雨一起淋湿了。
雷声轰隆隆,可能是幻听,温茶竟然听见了很低沉的一声“嗯”。
他晃神片刻,观察齐修竹芝兰玉树的模样,笃定应该是自己听错了。
“我家司机到了,我先走了。”温茶见到熟悉的车牌号,和齐修竹道别,匆匆跑过去,很像那只躲闪不见的小猫咪。
几乎在同时,去完厕所补完妆回来的齐夫人失魂落魄地从柱子后头走出来,紧紧地盯着她的儿子看,如同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如同牛顿被苹果砸中,如同第一天认识她这个儿子。
温茶没听清楚,她离得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她儿子前二十多年清正谦恭,怎么一朝铁树开花以后连道德都沦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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