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茶那里收尾的细节由另一个副导演把控,齐修竹站到摄影机后面,透过四四方方的小屏幕观察他。
约翰拍摄时总在审核的边缘大鹏展翅,束手束脚。后来索性放开了,准备等全片拍完再删改。
空气中充斥着碾碎的葡萄汁和酒精混合的味道,温茶的头发精心打理过,编进了银色的丝线,借着夕阳要下山的余晖,整个人像被晚霞轻柔搂住,垂着眼半侧过身投射在镜头之中。
“ok,cha,很好,收工了!”副导演喊了声“cut”。
温茶刷拉抬起浓密的睫毛,黑白分明的眼睛扫过镜头,只是一眼就活色生香,勾得镜头后边的人心神一颤。
他跳起来和工作人员们打招呼道别,披上羽绒服跑到齐修竹身边:“小叔,我刚刚就看到你了。”
“嗯,今天有空,提早下班了,所以来看看。”齐修竹问,“辛苦吗?”
辛苦个啥?是住五星级酒店辛苦,还是穿漂亮新衣服辛苦,还是听大家的彩虹屁辛苦?
温茶睁眼说瞎话:“唉,可辛苦了,我好累啊。”
他们渐渐避开人群,走到长满常青藤的长廊之上。
“喝酒了?”齐修竹闻到温茶身上很浓的酒味。
约翰为了追求效果,要求温茶把代言的酒给喝下去,达到微醺的状态。温茶自觉酒量很不错,毫不含糊全干了,但是低估了这幅身体的承受能力,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走路有点飘。
齐修竹再仔细一瞧,发现温茶脸颊泛起淡淡的粉红,连带到薄薄的透明耳垂也染上绯红。他的眼睛因为酒精的熏陶和微凉冷风的吹拂盈起水光,不过并没像以往一样委屈或者可怜,因为他仰头有点傻乎乎的朝他笑。
齐修竹觉得可爱,不禁溢出一些笑意,问他:“在笑什么?”
温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酒盏包装的迷你版葡萄酒,献宝一样说:“给你。”
小酒盏流光溢彩,温茶的手指轻巧捏着,酒红色的液体在里头晃荡。
齐修竹失笑:“总是这样。”
借花献佛玩得溜溜的,但又叫人没办法拒绝,随便用一个不贵重的小玩意儿把人打发了也可以使人甘之如饴。
温茶半天见齐修竹不接过,撇嘴道:“你不喝,我喝。”
他能感觉到自己开始迷糊了,不至于发酒疯,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乱飘的思绪,更加任性妄为,处于酒鬼认为自己没醉要喝更多酒的状态。
齐修竹伸手拿过他准备自己开封要喝完的酒盏,一饮而尽。酒精里的果味浓郁,甜滋滋的。
温茶没了酒喝,先拧起眉,然后大大的眼珠子转了下:“赔钱!”
喝醉了还不忘碰瓷呢。
齐修竹好像发现了一点不对劲,指腹轻轻捏住温茶颊上的一点肉:“温茶,只会说两个字了吗?”
温茶现在脑袋昏昏沉沉,倒也不是只能说两个字,只不过要是说起长句就会断断续续、颠三倒四,而且醉意熏得他很困,有点懒得多说几句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