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赚了第一桶金,才敢跟我说结婚。因为我是家里的独苗苗,父母对我都是手心里捧着怀里揣着,没一个敢和我说重话的……”
顾长霁一边玩单机游戏,一边适时插嘴:“谁敢跟你说重话啊?说你一句你要骂十句……”
吴英秀狠狠一个手刀劈在他头上。
“敲傻了!”顾长霁捂着头。
“本来就不聪明。”吴英秀毫不留情地说。
贺彰听了,偏过头没再看他们母子俩,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就这么个小动作被顾长霁看见了,心情也忽然转好。
两个人明明没有交谈,却仿佛已经悄悄传递了某种信息。
小小的石子掷进古朴的深潭中,飞快地没入进去,只来得及激起一层淡淡的涟漪,一圈圈地扩散。
他们在晚饭时分到了老家。
老爷子大半辈子都喜欢清静,老了也不爱在车水马龙的大都市里待着,守着家里的老宅过日子。
这是一幢占地面积极大的走马楼。砖雕斗拱,青瓦白墙,门口两只威严的石狮子。
从又大又高的门框进去,是个巨大而对称的院子,两边分别摆放着几个盛了碗莲的石缸,可惜这会儿已经看不到莲花了,只有水面上浮着的几片莲叶。
前屋的结构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在之前的基础上翻新了,高高的房梁上藏着一只空闲下来的燕子窝。
老爷子带着几个人,就站在前屋的大门口接他们。
这儿比上海还要冷些,顾长霁摘了口罩,鼻尖冻红了,猛地打了个喷嚏。
吴英秀让他赶紧进家里去,顾长霁带着贺彰从老爷子身边过,喊了声“嘎公好”。老爷子全不像个八十岁的人,精神奕奕,丝毫不见龙钟老态。
他扫了眼顾长霁,稍微应了声,目光又放到了贺彰身上。
贺彰礼貌地问了句好,递上了自己的礼物,老爷子不着急接,笑着问顾长霁,这就是他找的男娃娃?
顾长霁摸了摸鼻子,被他这么一说,仿佛真有这么回事一样,竟然有点羞涩。
他问了贺彰的年龄和工作,还有两个人怎么认识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顾长霁最鄙视的就是老一辈的装蒜,明明早就已经摸得一清二楚,非要装模作样地盘问几句,显示自己的长辈威严。
“倒是个靠得住的囝囝。”
老爷子给出了这么个评价,就让家里的表嫂带他们去了房间。
这栋房子共有五间大屋,前屋用作招待,正屋是老爷子住的,后屋常年闲置着,基本上用来给客人住。左边厢房住的是姑奶奶一家,右边通常就是顾长霁他们一家回来的时候住一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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