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头看向窗外,嘴角微抿,漆黑的车里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猜不透心思的面容隐在阴影下,不怒自威。
永远别将爱这种东西交付给一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
它注定会被辜负。
可是啊,再有野心的人,终究是会感觉到累的。
那天宁市长误打误撞的相亲宴上,看着与所有人气质都格格不入的晏云清,看着她那清醒又厌世的随波逐流,他突然有那么一秒,就那么一秒,向来狠戾又冷硬的心被什么东西打动了一下。
想着,就她吧。
你看,只有心微微懈怠,鬼就会悄悄溜进来的。
等车到达酒店车库的时候,晏云清也终于醒了。揉着眼睛睁开眼,突然感觉不太对,仔细一看发现自己正把头靠在谢修泽的手臂上时,她连哈欠都来不及打,瞬间清醒,连忙坐直身体,“不好意思啊,你手臂没事吧?”
“没事,我也睡着了,走吧,回房间,困了。”他这次没有掩饰,脸上是浓浓的疲惫。
没有人是真的喜欢应酬的,千篇一律的恭维,百般讨好的笑容背后,一张张恶心又肮脏的丑恶欲望,让人望之生厌。
可当他面对他们,却还是选择了以同样的虚伪笑容,虚与委蛇。
权势越高,这份恶心感就如附骨之疽愈加沉重,只有在那个极为骄傲又极端自厌,万般翻涌情绪皆埋匿于清冷克制面容下的女人身边时,他才得以有片刻喘息。
“好,谢谢你的外套。”两人在谢修泽的房间门口分道扬镳。
同样的时间,同样也是谢修泽先回房间,只是这一次,谢修泽要比任何时候都要疲惫。
他试过在一起,可身为新丰市.委.书记的谢修泽,怎么可以和自己的下属在一起呢?即使低调不发,人多口杂,流言与试探,又何曾少过?
他调任在即,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们两个虽然走的是同一条路,却注定分隔两地,聚少离多。
华胜楠有句话说得很对,不合适的就是不合适,何必平白无故的耽搁人家小姑娘。
外套上还沾染着她的气味,可谢修泽却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理智,儒雅随和的假面摘下,他丰神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深沉,喜怒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