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是宋霄的人又怎么样?”
“……”我不是,我没有。
“跟宋霄抢人,你配吗?”
“我偏要抢,生意上受制于人,难道在感情上我都配不上公平竞争?”
“……”是我不配,行不行?
吴娜显然拿自己儿子没办法,脸慢慢朝向一直沉默的路清酒,理了理鬓角的秀发,美目一抬,和声和气地问:“你和曾安经常待在一起,应该听说过江家前段时间处理了你的舅舅吧?知道他是什么下场吗?”
吴娜虽然是第一次见他,但他们整个圈子的人际关系都是互通的,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传到另一家的耳朵里,知道康柏楠是他舅舅也不奇怪。
路清酒摇摇头,实话实说:“没有问过。”
“本来江大少觉得这人可有可无,只是给他免了职就懒得再管。可是后来他已经收拾好东西搬去有山有水的小镇里避风头了,却鬼迷心窍一样,非要把自己全部的财产押在一个必亏的投资项目上,还借了债。”
她话说到一半,路清酒背后的冷汗已经冒出来了。
没有人比路清酒更了解康柏楠,他急功近利,非常容易偏听偏信,如果有人让他深信,他能东山再起继续投资发财,他是会倾家荡产去拼一把的。
“舅舅最后……怎么样了?”
“破产了呀。”吴娜眼角都紧绷着,嗓音里却透着一股上位者对落魄者漠然的嘲讽,“奢侈那么多年,短短几天内突然连饭都吃不起了,搞不好再过段时间人就疯了吧。”
曾安奇怪道:“是江大少亲自动手的吗?”
“还能有谁?”
“可是江二告诉我他大哥真的没空去管康叔叔的事。”曾安眉头越皱越紧,“他处理一个下属哪里需要偷偷摸摸的,明面上仁慈,背地里又捅一刀?不都是直接把人……”
曾安做了个掐住脖子的动作,然后说:“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路清酒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那人知道康柏楠贪心,所以引诱他去做亏本买卖。
那人知道康柏楠踩着亲人的命求富贵,所以让他落得破产崩溃的下场。
每一步都像是算准了康柏楠人格里最脆弱的要害。
江家好面子,害了人还要掩耳盗铃。康柏楠如何背叛路家,知情的只有江家人,还有当时和自己最亲近的宋霄。
总不可能是宋霄啊。
心中一切明晰,路清酒轻声说:“除了江家,也没有人这么狠了。”
“所以江家和宋家,我们从来都不敢得罪。仰人鼻息,别无选择。路清酒,为了我们家好,请你离开我儿子吧。不是我非要干涉你们的感情,就当是我求你了。”
路清酒恍然想:顾晨飞和吴娜,有什么区别呢?
一个敢和宁微撕破脸为自己“出头”,却不敢在江潋川面前为自己挡酒。
一个对自己下命令,却不敢得罪江家宋家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