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酒的视线还在手机上:“我只是看看,又没有往心里去。是你的歌写得太好了,才哭的。”
宋霄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问:“曲子已经播放好久了,哥哥怎么现在才听得难过?”
四目相对之间,路清酒知道,宋霄又猜透了他。
在一个懂你的人面前,什么都藏不住。
“就算以后退圈,我也不想声名狼藉,带着一堆不属于我的罪名离开……”路清酒低下头,把自己的脆弱埋在掌心,却压不住嗓子里的呜咽,“妈妈就是这样走的。”
宋霄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他,四周空气里像有流动的音符缠绕着他们。忽然,路清酒颤动的双肩平静下来。
“谢谢你。”路清酒哭腔未消的嗓子还在发颤,“没有你的话,这次没有人能救得了我。”
宋霄感受着怀里柔软清瘦的人,压抑许久的心思变得急不可耐:“那哥哥还把我当小孩子吗?”
“我知道,你长大能独当一面了,哥哥不会再把你当小孩子了。”路清酒冰凉的手指抚上他的发梢,温柔地安抚。
说出的话是表扬和赞许,摸头发是一种奖励。
宋霄享受纤细的手抚在自己发顶的温暖,却总觉得,这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承认。
……
康柏楠敲开宋霄工作室的门,心情七上八下,连周围空气的流动都仿佛暗藏杀机。
走廊最里面,办公室里只有宋霄一个人,舒展地坐在靠椅上,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舅舅,好久不见。”
以前还叫他康叔叔,现在怎么叫上舅舅了?
三年前宋霄常去路家做客,华文还不熟练,跟在路清酒身边叫哥哥,被路清酒纠正了好几次。称呼混乱的毛病,居然现在也没改。
可他不敢纠正,战战兢兢地问:“宋少爷找我有事?”
“我查过,按照华国的礼节,你是哥哥唯一的长辈,我应该带着很多礼物亲自上门拜访你。今天做不到,实在抱歉。”
“宋少爷言重了……带着厚礼见长辈,那是三媒六聘迎亲结婚的礼节。”
康柏楠摸不清楚他的意思,不敢多说话。
宋霄眼角是笑着的,语气却冰凉:“前几天偷拍哥哥的人是你吧?你们见了几次面?”
康柏楠下意识想说谎,可是对上宋霄刀子一样深邃的眼神,到嘴边的瞎话咽了回去,越说越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嗓音。
“见,见了两次,第一次只是聊聊家常,第二次他把江二少也叫上了,跟他们一起算计我,污蔑我要背叛江家,害得我被免职赶出来……”
“污蔑你?”宋霄歪了歪头,困惑的表情里带着讥讽的尖刺,“你又不是第一次当叛徒。”
康柏楠忍住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