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颊上有两团不正常的深红,迷离的眼睛带着卷曲的睫毛茫然抬起,唇边闪着水光,衣服完好却凌乱,领口敞开。
他深深地看了顾晨飞一眼,从那双狭长的眼睛里读出慌张、心虚,和一如既往的怯懦。他一个个从他们每个人脸上看过去,直看得所有人发毛,最后轻声趴在路清酒耳边说:“哥哥,我们回家。”
宋霄把人抱起来不费吹灰之力,顾晨飞抬手欲拦又放下。
曾安在任何社交场合都如鱼得水,现在直接被人当空气,拳头都握紧了。
“等一下,宋霄,毕竟是我们带进来的人,你就这么……”
还没说完,右边的江潋川推着金丝镜框无言地睨了他一眼。他才慌忙反应过来,把下半句竭力咽了回去。
宋霄单手抱着路清酒的胳膊,一边小心地扶着,一边重重关上了门。
一片死寂。
江潋川嘲弄道:“曾安,连我都不敢当面惹宋霄,你冲上去作什么死?”
“我……他直接进来砸场子也太嚣张了。”曾安越说越没底气,“现在怎么办?我爸妈要是知道我又把宋霄惹毛了,还不知道要怎么骂我呢。”
江潋川笑:“那你去给他道个歉。”
“就算我要给他跪下,也得等他愿意见我啊……”
江潋川没再理曾安,反而转头看顾晨飞。顾晨飞如梦初醒,四目相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对方推了推眼镜,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
“他舅舅的联系方式,没来得及给他,你转交吧。”
顾晨飞唯唯诺诺地答:“好……”
江潋川还不放过他:“你确定路清酒接近你,没有别的目的?”
顾晨飞坐不住了:“阿酒能有什么目的?他只是在影视城拍戏恰好碰见我,想叙叙旧罢了。我知道你们对他有误会,可是小时候的性格不能代表什么,他现在脾气真的特别好……”
谁知江潋川越听,表情越垮:“行了,知道了,脾气好的人多没意思?”
曾安眉头皱得厉害:“你还盼着路清酒来惹事?”
“早就说了,我这次是为他才来的。他不惹事,我来干嘛?”
顾晨飞:“……”
江家果真没有一个正常人。
……
宋霄和路清酒初见那年,两人比肩而立,影子一样长。
现在他窜高了,哥哥好像还是没有长个子,轻得像纸片,随手一搂就能环住他的身体。
司机在前面开车,宋霄的心里一半凉,一半热,不敢看路清酒醉倒的样子,却又忍不住出言抱怨。
“你就那么喜欢顾晨飞,连酒都敢喝,连江家的人都愿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