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计划是我想的,也是我实施的。”
“因为他长期殴打我妈妈和我。”
“有第三者。”
“他不肯离婚,想逼着我妈妈放弃房子和其他所有财物。”
“我已经忍了很久,忍不下去了。”
“我报过很多地方,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不管,管不了。”
“我本来是打算走的,签证在准备了。”
警察问他:“那为什么又想来自首?”
季然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抬着头,看着警察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因为我犯了法。”
做记录的是个很年轻的女孩儿,频频在看季然,没忍住吸了吸鼻子。其他人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没说她。
她擦了擦眼睛,等问完了,把记录交给季然签字。
季然签完,看了她一眼,搁下笔,从裤兜里掏出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手帕递给她,露出了进来之后的第一个表情,是一个笑容。
女孩儿没忍住,哽咽着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然的笑意渐渐地淡了,略微低了低头,轻声说:“一念之差。”
然后,他朝她稍稍地欠身示意。
女孩儿并不认识他,但一时间就是哭得停不下来,大概是因为刚上岗,还没来得及习惯。也大概是因为,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
季然站直了,转过身去,再度微微地仰起下巴,朝审问的警察伸出了并在一起的手。
在这一瞬间,他终于感到了安宁,甚至有了睡意。
他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对他说,他的手是用来写字和弹琴的。
那个人还说,他是会发光的。
如果他一直躲在黑暗里面,就没有办法发光了。
“那怎么办啊?”陈霭急切地问。
陆阔冷冷地说:“我能怎么办?劫狱好不,霭哥?”
唐越悄悄地拧他一把:“什么时候,说这种话。”生怕陈霭当真,赶紧劝,“陈霭,你别听陆阔胡说八道,他也很着急这事,所以——”
陈霭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问:“陆阔,你说真劫——”
陆阔猛地把烟盒砸他身上,骂他:“你有病就去劫,陈霭你他妈是不是真的脑子有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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