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唐越沉沉地睡着了,唐棠轻轻地叫了他几声,听到陆阔同样轻轻的声音:“你再叫就要把他叫醒了。”
唐棠不悦地皱起了眉头,从被子里爬出去,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
陆阔看他一眼,从沙发上起来,没急着跟出去,先去唐越的床边低头看了会儿,忍不住亲了亲,这才笑着出去了。
还好他们这间屋子在走廊尽头,隔壁除了小超市没别的客房,另一边则是一个露天小阳台给他俩说话,把透明推拉门一关,既能随时看到对面房间门口的情况,还不必担心被人听到。
唐棠坐在沙发上,俯身拿过陆阔随手扔在小茶几上面的烟,抽一根出来夹在指缝,点燃了。
陆阔莫名地看着他:“你现在高三。”
唐棠冷笑了一声:“你要觉得我高三也不会把烟扔这里了。”
陆阔笑了笑:“那你现在这身体也是高三,别当你哥面抽,等下他怪是我带坏了你,我冤。”
“他今天已经看到了。”唐棠没好气地说,“我说我高三压力大。”
陆阔“哦”了一声:“他还是得怪我把吴钟仁的事告诉你害得你压力大,你能别陷害我吗?”
唐棠冷眼看他:“你活该。”
“你说得没错,我活该。”陆阔倒也自觉,点了点头,给自己也点了根烟抽起来,“所以你是怎么过来的?”
“这关你屁事啊?”唐棠皱着眉头,“现在要紧的是怎么把那杂种弄死。”
陆阔也皱眉了:“你别这么讲话,哪天没收住被你哥听到了。”
“你他妈有什么脸在这儿教我?”唐棠瞪着他,用一种极为仇视的目光,“我哥死了,没人教我也没人管我,所以我什么都说得出来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几天来,陆阔几乎都要忘了,八年后的唐棠是真的恨自己,不是那种吵吵闹闹的讨厌,而是实打实的恨,血海深仇的恨。
他苦笑了一下,瞬间服软:“对不起,你恨我是应该的,我害死了你哥,我自己都恨我自己。但咱俩现在先别吵,我们先把事儿给解决了。我一开始怀疑这是梦,但不管这是不是梦,我都要救你哥。”
唐棠低头抽了口烟:“废话。为什么那杂种还会跟来这里?为什么跟你们还见了面?”
“我要知道的话也不会这么慌了。”陆阔也实在是措手不及,“你知道蝴蝶效应吧?”
唐棠骂他:“你都知道我能不知道啊?”
陆阔无视他的火气,冷静地分析:“我怀疑就是这样,之前你记得我跟你哥接了你,你哥本来说去活鱼馆吃饭,我改成了步行街吧?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是你了?”
唐棠不耐烦地点头:“后来你他妈还拿帽子口罩来。所以一开始那杂种也是要去活鱼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