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冷眼把她的把戏看在眼里,脚下的步子跟着对方移动,许是两人的大动静惊扰到了牛棚里的二流子,他又开始不断地拽动铁链,和以往的断断续续有些不同,这次像是不知疲惫那般,一个劲儿的拽动摇晃,铁链在地上拖拽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
王敏心里觉得更烦躁了,她随手薅了几把花生藤就朝着牛棚的方向去了,食堂里上工的员工是要负责给牛棚里的二流子送饭的,今日这一出出的怕是无人顾忌得到这个地方。
她一走,林笙就打了盆水来洗手,这个时候又有人担着担子上来了。
不是刚才那个人,等人走近的时候林笙发现对方竟是狗崽子。
覃铉见他身上有些脏乱,放下担子从兜里摸了张方巾递给对方,林笙没接,他怕被王敏看到又会惹出什么闲言碎语。
覃铉正准备上前替他檫试一下额头间的淤泥时,牛棚那边传来了王敏有些尖锐的叫声。
林笙下意识的就想过去看看,狗崽子却出声止住了他,“铁链很结实,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他这话音才刚一落地,王敏就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里。
她的脸上还带着未消尽的一丝惊骇,甚至都不顾忌刚刚才和林笙发生过小摩擦,主动问起对方来,“你一点儿也不惊讶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林笙不想和她搭话,他发现前胸有些不舒服,有些痒痒的,海绵里像是钻进了一些细小的虫子,视线一直在他身上的覃铉见他脸色不好,就问他:“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林笙没好意思说实话,只找了个很贴切的借口,他说:“衣服里进了淤泥,身上有些不舒服。”
一旁的王敏后知后觉的发现狗崽子也在这里,她心底隐忍的那股子怒意一下子就流窜起来了,她说:“黑五类,在河坝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冤枉我。”最近几天,原本和她要好的长辫子有意无意的和她拉开了距离,其他人就更别提了,要多疏离有多疏离。
然而,她这话却没有得到对方的任何回应,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她,把她衬得活像个跳梁小丑似的。
林笙很不舒服,眼下是个含胸的姿势,覃铉的眸光无意识的在对方的上半身停留了几秒,意识到自己有些无礼后,这才艰难的移开视线,他说:“我替你烧洗澡水去,你去准备一下换洗的衣服。”
两人这副目中无人的状况,让王敏觉得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就说:“就你林笙精贵,这么多活儿,要干到什么时候去?”
覃铉这一次道是搭起了话来,他语调平平的说:“确实比你精贵,这一堆活儿,一人一半,谁也不干涉谁,林笙的活儿我会帮他解决。”村里没有不能帮忙挣工分的制度,替工什么的也是常常出现。
王敏再一次受到暴击,她觉得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了,眼下她也想戳一戳对方的气管子,“看你俩这副异常亲近的相处模式,私下里怕是没少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