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肖大嫂端着空碗回来了,见碗里的东西被吃得干干净净,肖大哥又笑了。
“吃了就好,四妹啊是不记得以前的苦日子,我记得有一年,家里一个红薯,咱们几兄妹一起吃,每人一口就没了,可却得撑一天……”
肖大哥说起来就没完,肖乐和肖二哥却听得双眼发红。
此时的肖二哥更加恨李秀才了。
于是在文家遇见李秀才的堂兄时,他故意蹭到那人身旁,“好久没见到李秀才了,是去书院了吗?”
李堂兄一愣,擦了擦手上的泥,笑道,“书院那边早就不去了,一年十几两银子的束脩,实在是扛不住,他都在家念书呢。”
“是吗。”
肖二哥暗自磨牙,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人往他们这边看时,低声问道。
“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没议亲啊?我家情况你是知道的,一嘛我不着急,二嘛我家兄妹多,你就不一样了……”
他这一开口,李堂兄便叹气了,“你家虽然兄妹多,可我那奶奶生前硬是把我们分了出去,就怕连累他们那房……”
说连累都是客气了,就怕他们沾光才是对的。
因为李堂兄的爹是前娘生的,李秀才他们一房是后娘生的。
而且李堂兄他们分家得到的还是老房子,银子也没有,全拿去养李秀才了,可秀才功名到手,却把他们分了出去。
李堂兄家可以说比肖乐他们家还要穷。
“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傍晚,李堂兄回到家时,他娘正想招呼他吃饭呢,就见他脸色不是很好。
“娘,之前三婶他们来借银子的事儿,就算了吧,我还没成亲了,再说,都分家这么多年了,他们这一年借几百文,那一年借一两,哪次还了?”
李堂兄的话让他爹娘愣住了。
“可、可你堂弟是秀才啊,我们得靠着他……”
“靠住了吗?”
李堂兄抿唇,“他已经是秀才了,可我们靠住了吗?奶奶把我们分出来,不就是想着我们的田地不被记在秀才名下,该出的税粮还得出。”
爹娘脸色苍白。
李堂兄咬牙,“左右都是靠不住的,还不如多攒些银子,我和两个弟弟早些成亲,为家里开枝散叶的好。”
于是当他们吃过晚饭,李秀才的爹再来借银子的时候,李堂兄家不仅不借,还希望他们把之前借了的那几两银子还回来,说是要给李堂兄娶娘子。
李秀才得知这件事后非常恼怒,“他们什么意思?我可是秀才!村里最年轻的秀才!都是一家人,这也做得太难看了!”
“要是你奶奶在,他们绝不敢这样,”他娘也十分气愤。
只有李娘子垂头做自己的事儿,没有插半句话。
其实在她看来,二叔家已经很地道了。
她还没嫁过来之前,就知道李奶奶偏心自己生的孩子,前娘生的一女一子,在她手下的日子难过得很,什么都紧着会念书的李秀才。
更让李娘子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她男人成了秀才后,李奶奶居然为了不让二叔一家跟着有好日子过,硬是给了个理由,把人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