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时澈敏锐地察觉到郁燃情绪忽变,就算平时青年也挂着一副被欠了十万八万的冷脸,但从没像现在这样,浑身的刺都竖起来了,眼神凌厉得说是要杀人也不为过。
魏智昂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夸张地举起手,“抱歉抱歉,是我的错,我忘了……”
“脑子不好可以去挂个精神科。”郁燃唇角挑起,眼里却不带一丝笑意,对方不想好好吃这顿饭,他也就没有给面子的必要了。
青年起身,指节叩了叩桌面,“燕时澈,走了。”
魏智昂坐在椅子上半晌,酒意冲天,在外受人吹捧惯了,没想到又跌落年少噩梦,脸色一下子憋得通红,骂道:“你狂什么狂,丧家之犬还在我面前吠,你多清高啊,保送机会都他妈施舍给我,你看看你现在多惨,老子比你有钱,比你牛逼!我他妈至少回家有人等着——”
他根本来不及说完一句话,整个人就如破抹布口袋飞了出去,座椅咚地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动静。
魏智昂被燕时澈拽着衣领抵在了墙上。
男人眼眸比光也照不进去的深渊还阴沉,仿若嗜血的野兽呲着满嘴毒液的獠牙,他手臂肌肉紧绷,拎鸡仔般攥着对方喷满了刺鼻古龙香的领口。
人类本能的求生欲作祟,魏智昂难以自控地抖若筛糠,呼吸一下子噎在喉头,只觉得要是自己动一下,就真的可能被拧掉脖子。
他瞬间瘫软在地,全场寂静,空气落针可闻。
“燕时澈。”郁燃打破沉默,“走了。”
于是所有人都看见方才的猛兽像忽然被人栓住了脖子,凌冽的气场收回到最初默默无闻的状态。
燕时澈拾起桌上的纸巾,厌恶地擦了擦手,跟在郁燃身后走出了包厢。
郁燃坐在副驾驶,掏出手机转给一个同学五千块钱,说自己AA,帮忙付一下,然后就靠在车座上,陷入了沉默。
燕时澈从后视镜里看了郁燃几次,没有开口。
青年静静地盯着远处被车轮吞噬的道路,半晌,声音低哑:“我妈是入戏自杀的,有一场戏,情绪不到位ng了好几次,最后一次,道具刀被她自己换成了真刀,插进了喉咙……她那时候心理状态一直不太好,我没有察觉到……”
他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耳边的嘶吼和混乱重现,女人抓着他的手,发出尖锐的警告——
不要去找!不要接受任何邀请!
天光穿过他的眼皮透出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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