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燃刚醒脑子比谁都蒙,挣扎着惺忪的睡眼,刚刚起身, 一件还带着自己体温的衣服就从肩膀上滑下。
燕时澈揉了揉他的脑袋, 穿上衣服, 一边扣扣子, 漆黑的眸在黑暗中晃荡了一圈, 耳尖微动, 将夜里的所有动静都悉数察觉。
他说:“吴落不见了。”
“吴落?”郁燃声音还是有点哑, 他坐在床上缓了两分钟, 智商才渐渐回笼,“……果然是他。”
“你早就猜到了?”
“不能算猜到, 有点怀疑。”郁燃揉了揉眼睛,“只是觉得不对劲, 自从决定要进入中心区以来, 好像冥冥中有另一只队伍总能猜到我下一步要做什么, 就好像始终被一双眼睛监视着。我之前粗略地排除了其他人的嫌疑, 就只有吴落了……从一开始我就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组队, 这么看, 原来是早有预谋。”
“你不知道哦。”
郁燃顿了一下,怎么听都觉得男人的语气有点奇怪,他迟疑了一下,反问道:“我该知道吗?”
燕时澈抿了抿嘴没有开口。
哒哒哒的闷声有规律地响起,打断了两人未言的话。
“下雨了吗?”郁燃皱着眉。
“是枪声。”
他们所处地下负二层,外面的枪声听起来就像暴雨落地,被厚厚的水泥一层层隔开,让人听不真切。
“程希佑他们——”郁燃猛然噤声,头顶的“雨点”似乎越来越大,倒像是在下刀子了。
燕时澈敏锐地抬头,“有东西过来了。”
枪声?难道是外面的队伍在打鬼?
不对,没道理杀鬼会选择晚上出动,鬼眼球腐烂,抓人是靠嗅觉和听觉,晚上的环境分明是对鬼更加有利,除非是这几天吃压缩饼干把脑子吃坏了,否则没有正常人会大晚上出来作死……
郁燃握拳抵在唇间咳了两声,自己好像确实有那么些感冒,嗓子痒痒的,好像吞了一把干草。
就在燕时澈回眸看他的时候,郁燃拽住了男人的袖子,“我们现在得立马离开这里,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一边说一边拉开包,将剩下的几根试管和爆炸啤酒瓶全部匀给了燕时澈,“我背着这个跑不快。”
燕时澈倒是没有什么意见,顺带把雇主包里的几瓶水一并装着了。
就在两人准备出发上电梯离开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声响从楼上传来,啪的一声后崩裂成无数细小的碎响。
是实验室大楼门口的玻璃!
燕时澈拉住了郁燃,空气中传来了微妙的火药味,不是猎场分发的手枪子弹出膛的气息,而是一种更为浓烈的、像是自制土枪子弹的味道。
那东西炸开的时候非常刺鼻,硫磺味很冲,有点像小时候过年放的劣质烟花,只要一炸开,满天都是烟熏火燎的炮仗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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