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除这时候才想起来事情,他将腰带上系着的荷包解下来,放在赵乘乘面前的桌子上,“我自己尚有银钱,多谢你的好意。可是无功不受禄。”
赵乘乘抿了嘴唇,眼神很锐利。“你现在吃的喝的用的住的行的,哪一样不是我的?”
李除顿时像是烧着了立时站了起来,屈辱的瞪着赵乘乘,“莫非是我愿意的?是了是了,你存心的想羞辱我。便是不是我的意愿,那也是我花用的。你列个数目出来,我便是砸锅卖铁当街卖艺也还了你。”他挺直着脊背,双手都握成拳头。
赵乘乘却软了眼神,他站起来,拉住他的手,“你的性子怎么这样暴躁我何曾有屈辱你的意思,你好歹把话听完——那些身外之物是我的,但是你也是我的。且,我的便是你的,你分的这样清,教我好生难过。”
“而且,我方才也很生气。你这般与我见外。不过些许开销,我还想着是不是有些不够,特意叫账房留心着,若你支的银钱多了,便每日再多给些。谁叫你竟然直接谢我的好意,真要谢我的好意,就该花我的钱。娘子花夫君的钱,夫君心里只有乐意的。府里的账目,进项也好开支也好,便是我自己的私房,你若是要管,都尽归了你。只是我担心你科举现下忙碌,分不出心思。才不敢打扰你。”
李除一时间又急又气又羞愤又难堪。
好的坏的都被赵乘乘说尽了,他成了个什么人?就跟那些胡搅蛮缠撒娇的女子没什么两样了。这样想来,全身都烧得慌。
“无论你怎么说,我是不会要的。我对燕王府的财务也不敢兴趣。而且,我是男子,不是你的娘子。你将来娶妻生子,只管对你真正的娘子说去。”李除说这话的时候心肝儿颤了一下,倒是一想着赵乘乘要是真的娶妻生子,他这心就怪怪的。仿佛有些难过。
赵乘乘见他神态似乎软了,再见他语气似乎也软了。顿时就和他亲个小嘴儿,搂着人一下一下拍他的背,好不安抚。李除推了他,力气却小得很。没半点效果。
“我这辈子只要你一个人的。”
“便是皇兄那里我也过了明路了。”
“将来子嗣过继宗亲的庶子即可。”
“就是委屈了你。被我这占有欲极强的坏人看中了,连儿孙绕膝的欢乐都没有了。”
李除听得一愣一愣的,心肝一颤一颤的。你要说他不感动,此刻却是推他的手已经抓住了赵乘乘的衣服。
他又是吃惊又是讶异。“过了明路?”
赵乘乘笑着道:“自然是过了明路。”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么快就能和那些眼高于顶的贵族子弟打成一片?
自然是未来价值可期。
李除听了这话,却是巴不得自己醉了没有醒来才是最好。如今叫他怎么面对赵乘乘这‘过了明路’的话?仿佛……自己只能绑定在赵乘乘身上了似的,仿佛……自己真的就和他关系和其他人不一样了似的。
这叫他心里滋味难明。
一时间很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恰好这时候水打好了,李除挣开他,“我去沐浴了。”他留下这句话慌张的就离开了。赵乘乘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起来。他的秉真,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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