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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真的再变出一个祁殊来,以后就会有两个小室友。一个每天和自己一起上课,另一个天天担心自己怎么还不回宿舍。

贺衡想了想,还是给他大概描述了一下自己现在的位置:“在学校外面,商业街,我在墙角。”

第67章 六十七

学校早就关门了,祁殊翻/墙跳出去,沿着学校外的商业街溜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坐在墙根底下打算夜不归宿的室友。

贺衡看起来心情很不好,身边空的啤酒瓶得有七八瓶,手里还拎着半瓶,仰头看见祁殊来了,就伸手递给他:“来一口?”

这瓶贺衡已经喝过了,祁殊也没介意,接过来喝了一口,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着他问:“是想让我扶你回宿舍,还是在这儿陪你再坐一会儿?”

贺衡仍旧仰着头,好像是想了一会儿:“坐坐吧,不想回去。”

祁殊就学着他的样子也在他旁边坐下,后背倚着墙。

刚刚那半瓶已经递给人家了,贺衡也不好意思再要回来,好在地上还有两瓶没开的堆在墙根。他又开了一瓶,跟祁殊碰了一下,灌了自己两口。

从他这个角度往外看,正好是一家烧烤店,桌子摆到了店门外,拉着几盏灯,灯底下一桌桌的人谈笑风生,时不时碰杯,时不时大笑出声。

衬得这一处连灯都照不过来的墙角越发冷清。

“我妈不想离婚。”

贺衡声音轻轻的,好像只是在单纯地聊着天,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他到底有多难过,“为什么啊,明明她是最应该想要离婚的。”

祁殊没说话,只把手搭在了他的背上。

这种家长里短,除了深涉其中的人,谁也没法指出到底该如何去做——哪怕这条路已经很明显了,也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阻碍。

家里这种糟心事,贺衡本来不想跟祁殊多说。

事多,有很乱,说出来未免有博同情卖惨的嫌疑。

但这会儿实在是太安静了,也可能是酒精在其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贺衡仰头看了一会儿根本看不清晰的星空,还是轻轻开了口。

“从我记事起,我爸就已经开始几个月几个月地不回家了。我妈总说不能让我没有爸爸,可我从小跟没有爸爸也没什么区别啊。”

“我知道,这件事我怪谁都不能怪我妈,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可是明明,只要离婚了,我们就能摆脱他,就能重新开始啊。”

妈妈到底为什么不肯跟爸爸离婚,这个问题贺衡想过至少十年。一开始他觉得妈妈是因为自己一个人赚钱没法养活两个人,于是开始拼命想办法赚钱。可等他第一次把赚到的奖金拿回家,还没开口劝他们离婚,妈妈就迫不及待地给爸爸打电话,借此机会让他回家一趟夸夸儿子。

好像不论他做出多大的努力,最后都会单纯地沦为父母之间——不对,是单单母亲给父亲打电话让他回家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