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殊不动声色地挡在那只鬼和阴差中间,有商有量,“它死得蹊跷,所以,我想借大人的枉死册一用。”
阴差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金元宝,挺不舍的叹了口气:“小道友,不是我不想借,实在是地府里现在并没有枉死册——早在先前生死册丢失的时候,枉死册就一起丢了。后来补了生死册,但枉死册迟迟未补。”
其他的鬼有儿孙供奉衣食,但阴差说起来是相当于地府的公务员,可以领地府的俸禄,但不允许再接后代子孙的祭祀供奉,手头并不宽裕。
但冥币和元宝不是随便烧烧就可以在地府流通的,修道之人往往不爱在这上面费事——小事找鬼差就能办,大事直接可以跟城隍甚至鬼王对接,往往也用不着阴差。
好不容易眼前这个小道友有事相求,但偏偏又是件自己办不成的事。可恨地府规矩实在严苛,甚至都有“拿钱就得办事 事办不成就不准收人钱财”这样不讲理又不给鬼活路的规定。
阴差在心里叹了口气,正准备把怀里还没捂多久的元宝还给这位小道友,就看他不紧不慢地抓了一把金箔纸叠成的,灯一晃还反金光的纸元宝,又扔进了火堆里。
本来就差点抱不住的一大捧金元宝瞬间又多了七八个。
“大人放宽心,”
祁殊示意它尽管收好,“枉死册丢了不要紧,我这次,主要还是想跟大人打听一件事。”
阴差笑得越发和善:“好说,好说,小道友尽管问就是。”
“从这往南,有一家鬼屋,有没有什么问题?”
祁殊给他指了指大体方位,“是不是跟这所学校一样,也是地府专门设在阳间的?”
阴差略一沉吟:“小道友猜得不错——这也没什么可瞒的,那里地下同样有阵法,能拘周围枉死的生魂过去,和这里是一样的。”
“真的是你们干的?混蛋,一群混蛋!”
刚刚还被阴差吓得缩成一团的鬼突然站了起来,愤怒地砸墙,“你们他妈的什么意思,无缘无故害了我还不够,还要去害小薇?凭什么!”
阴差皱起眉头打量了它一眼,念着怀里的元宝没发作,问祁殊:“小道友,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它就是因为生前去了一趟鬼屋,没过几天就无缘无故跳崖了。”
祁殊一边安抚着那只鬼,一边解释道,“您看他胳膊上的印章,直接印到了魂魄上。想必就是通过这个印章来标记的,制造意外让他们枉死,然后把魂魄拘回去。”
阴差明显一愣。
“这不可能,”
它十分笃定,正色道,“小道友,不论你信不信,地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维护阴阳两界的稳定,也是为了让所有活着的人能够好好活着——我们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但绝对不会故意伤害哪怕一个活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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