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屿很闷吧?”
顾一熹点头又摇头:“还好。”
“你跟阿屿真的只是普通同学?”
这话无疑是已经看穿了一切,顾一熹也没继续遮掩,不好意思地说:“阿姨,我们在吵架。”
盛棠笑了:“他做错事了?”
顾一熹摇摇头:“没有。”
“那是?”
顾一熹本来不想直说的,但女人之间好像总是相通的,她也有时候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较真,所以想说出来让盛棠衡量一下。
“是我觉得他对感情不够坦诚。”顾一熹认真地说:“他有想隐瞒我的事。”
盛棠笑得更直接了,虽然从小不怎么管宋屿冰,但母子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羁绊总能让盛棠轻而易举得看穿他。
比如对身边这个女孩的喜欢。
盛棠调侃其实也是在替宋屿冰做解释:“会不会只是善意的隐瞒?”
“不知道。”顾一熹如实地说。
她忽然想起那天考完试她跑回学校班主任跟她说宋屿冰是被家里人接走的,随即蹿出了一个问题:“阿姨还记得宋屿冰高考那天您把他带去哪里了吗?”
路口黄灯跳红,盛棠一个急刹差点撞到从人行横道上走过的一对情侣,她脸上没有危险转安过后的余悸,反而十分地黯淡,手紧握着方向盘,声音也有点颤抖:“你说他不想告诉你这个吗?”
顾一熹无声地点了下头,仿佛感觉到了盛棠话里的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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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宋屿冰的夹克外套回到宿舍,酒醒的差不多了,但头好胀好痛,强迫自己坐在桌前趴了一会儿。
于是脑子里又空响起盛棠刚刚在车里的话——阿屿那天出了点意外。
宋屿冰父母感情不和,但因为彼此牵扯了太多利益关系,当时始终没离婚。
两人顶着夫妻名头,实则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可宋屿冰的爸爸宋铭那会儿新处了个年轻小对象,死活让他离婚把财产分割清楚。
宋铭嫌麻烦没理会,那位小对象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玩一哭二闹那套,反而是打听到宋屿冰就读的高中,她知道夫妻俩对这孩子平时不闻不问,特意挑了高考结束那天,想让盛棠找不到孩子,然后逼其离婚。
那女人把宋屿冰直接绑去了国外,威胁盛棠办离婚并把手上的股权通通转让给宋铭,跟儿子相比,那些钱对盛棠这个母亲来说不值一提。
然而当所有手续办妥的盛棠说赶到的时候,宋屿冰就被关在一间乌漆嘛黑的小屋子里,整个人病恹恹的一句话都不肯说。
被关了整整一周时间,宋屿冰没怎么吃喝,好说歹说之下,终于肯离开那屋子,他对盛棠说出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别的,是要借她的手机。
再后来宋屿冰不愿意回国,盛棠干脆安排他在当地上大学,这孩子发奋争气,两年跳级学完了大学课程,最后又花了一年时间读完研才回的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