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宋屿冰搭把手,提着她两只轻盈细瘦的胳膊,把人架起腾到了自己身上。
小姑娘两腿跨开,半屈半折地贴在男人的大腿两侧,她怕自己掉下去,往前挪着伸手勾住他脖颈。
脸贴脸,滚烫的热气传递给他。
顾一熹隔着发丝剐蹭着,汲取他脸上冰凉舒适的温度降温。
要没喝酒,她可不这样。
自尊心哪里能让她放下倔劲儿,先刻意讨好。
“我还在生气。”小姑娘圆鼓鼓地翘着嘴,搂住他脖子的手好用力地箍了紧,宋屿冰吃痛但没反应,声音清冽得好像一点不疼:“我知道。”
顾一熹身子后倒,眼神诧异地看着他,记忆忽然就自己回了来,她想起她在赌气什么。
“那我再、再给你个机会。”顾一熹正好坐姿,眸子热烈得像镀了红光,比起宋屿冰知道她披马甲写小说的事,她更在意另一个:“高考结束那天,你去哪里了?”
为什么不告而别。
为什么喜欢我偷亲我却在等我鼓起勇气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地就走了。
沉默。
无尽的沉默。
像失足落水前的最后一口氧气被慢慢耗尽,顾一熹只觉着胸腔里一股子窒息感毫无预兆地涌上喉头。
想吐,恶心。
“呕——”
顾一熹再睁眼,脑子混沌得跟抽了筋似的疼,她揉揉太阳穴,鼻子一吸,隐约闻到一丝难闻气味,好像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
好臭。
顾一熹原来穿在身上的连衣裙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黑色长T,她手撑着床垫让自己坐起来靠着,才发现深灰暗色系的房间,只留了两盏光线不亮的床头灯,她翻身过去摸开关,咔哒——,重叠着开门声,都被打开了。
宋屿冰手里端着玻璃杯和药,关好门径直走到她床边,递给她:“吃药。”
他这会儿换了件家居服,深蓝色的,和房里的格调融合地不错,顾一熹正想着,脑子才反应过来。
家居服?黑长T?
那就不是在酒店了?
她左顾右看环视了一圈,满墙漫画手稿的镜框,没大注意画的什么,人已经回过头啧了啧舌:“你家?”
宋屿冰“嗯”了一声,把杯子放下,捏过她的手心给她解酒药片,像个老大人一样不省心地教育她:“以后不要喝酒。”
她吐完就忘,只记得当时他俩在车上,不知道理论些什么,然后突然犯恶心就吐了,至于真吐还是干呕,有没有吐到他身上,顾一熹全部不记得。
所以她隐晦又不好意思地询问:“我没吐你车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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