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车子继续前行,速度越来越快,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顾严忽地笑了声,在逼仄的空间里显得阴森又阴阳怪气,“不准备今晚爬我的了?”
“停车!”乔鹿的音量大了一倍,但还是很平静地重复了一遍。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含着轻微的颤怒。
她的所有理智在这句恶俗的话脱口之际便全部分崩瓦解。什么喜欢她,不过是她臆想而来的笑话而已。
顾严没有即刻停下,半晌过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过分的话,温吞地跟乔鹿说了句:“抱歉。”
车子穿过前面的十字路口,停在一家24小时便利店门口。
“顾严。”车停稳后,乔鹿清冷地唤他名字。
顾严转头,啪——
一记预料之内的耳光甩在了他暗沉的颊边,指印明晰,他抵了下微红的嘴角,有点刺痛。
恍然如两人初见时,因顾严恶劣的荤话台词被她打的那一下一样。
外面雨势很大,丝毫没有要停的样子。
雨刮器如同摇摆不决的划桨,左右动荡,在顾严脑子里一并作乱。
亲眼看见乔鹿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不知怎的,在深不见底的心渊处,那股子从未有过的占有欲侵蚀且把控了他的意识。
他变得冲动又莽撞,淫/靡又龌/龊。
但顾严控制不住,仿佛说出了那些侮辱性极强的话,他才能抑制住体内的猛兽不会再次扑向乔鹿。
他很抱歉,这巴掌也是他该挨的。
烦闷的空间因那声剧烈的巴掌声而凝固冻结,车锁没解开,乔鹿还下不去。
她静等着顾严有所动作,但那份被误解的窒息感还是在分秒间将她压抑得整个都喘不上来气。
乔鹿从小过得顺遂,骨子里自有的清冷气,周围人如何片面看她,她从来都无所谓,也懒得与人解释,哪怕是对着鹿艳萍,她也如此。
之前网上的恶言恶语对她造成再多心理上的负担,她也始终没公开发表过任何解释,因为那些人对她而言无足轻重。
但顾严不是,至少在那些话以前,乔鹿在意着他对她的所有感情,好的坏的。
趋渐平复过心情,也试图清除刚刚那些难听的话,毕竟耳光也赏给他了,乔鹿必须维持着基本的体面。
她似讥讽似解围地说:“看来是我妍橙演得太出彩,让顾老师戏里戏外都分不清了。”她垂眼看了看车锁,还是没开,倏地不耐烦起来:“车门!”
“在下雨。”音色喑哑,顾严也冷静了点,他看向窗外,茶色玻璃面上,雨水流淌出斑驳细纹,那个男人的脸色暗得快与车窗同等色调,他有些颓倦,不想在两人对峙状态下放乔鹿走。
乔鹿无语地解开安全带。
她就没见过上一秒还在侮辱她跟别的男人滚床单,下一秒又担心她被雨淋不肯放她下车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