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一个上午,她穿着充满了烧饼味道的衣服,在公园长椅上,看大爷大妈们跳了一上午的广场舞。临出门的时候,想起闻怀白说出去玩,所以书包里只有一把用旧的晴雨伞,一小袋纸巾,还有一支遗漏的圆珠笔。
这些东西翻不出花儿来,所以闻雪时无聊到极致。
报应总是一层叠一层,第二层是遇上班级里不太熟的女同学。
她来了一个月,连班上同学的名字都没认清,只是依稀记得她们坐在前排,时常在课间有说有笑地讨论男孩子。她对她们的话题不感兴趣,只是时常在课间趴着睡觉的时候觉得吵闹。
闻雪时不觉得自己应该和她们打招呼,毕竟不是熟人。对方显然也有这种想法,所以连眼神都没有接触,便擦肩而过。
其实如果事情在这里结束,那称不上报应。可偏偏事情没在这里结束,该死的蝴蝶效应再次振翅。
从公园里出来后,闻雪时犹豫了片刻该去哪儿。不想回姜佳云那儿,也无处可去。
像飘荡的游魂,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回过神来,视线里出现了书店的招牌,学生时代。
书店也算个好去处,不必要花钱,又可以消磨时间。闻雪时踏进门,径直上了二楼。一楼是教辅资料,二楼则是时下流行的言情小说。没拆封,所以只能看封面。
但已经足够消磨时间。
那些包装精美的小说封面上,都印着男主对女主的浪漫告白,什么一生一世的爱,什么承诺之类。闻雪时看完一本,又看下一本,直到把那一片书架都逛完。
言情小说中,女主总是需要男主来拯救。认真想想,男人的确,怀有英雄主义几千年。
闻雪时不会自命清高地否认这些,她只是想到闻怀白。闻怀白也是英雄主义罢了,从他的眼里,她看见的自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弱势者。
是什么形象呢?一个……在失足边缘徘徊的少女。
可是下一个命题应该是,英雄主义等于爱情吗?
她不清楚,十六岁的少女讲不清楚人生的大道理,听起来不过是另一种类的伤春悲秋罢了。闻雪时把书推灰书架上,往三楼转。
三楼是一些小玩具,有毛绒娃娃、风铃、沙漏……全是受小女生欢迎的东西。她从角落里开始逛,绕到中间的时候,遇上先前在公园里遇见的几个女生。
仍旧是没打招呼,各自擦肩而去。
只是没过多久,有店员怒气冲冲地冲上来,指控有个玩具熊被扯下了耳朵。她脸颊瘦削而长,眼尾微吊,唇薄而没有血色,眼睛就这么一扫,定在闻雪时和那几个女生身上。
“三楼只有你们几个,肯定是你们弄坏的,老实交代吧。我知道你们是一中的学生,如果你们不坦诚,我只好等周一,闹去你们学校了。”她说话的语气和长相一样刻薄,像是已经确定就是她们。
店里尚未安装监控,所以无从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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